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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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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只聽了半節,姬洛便走回了前院,遠中樹叢間有兩個學子正互相駁論,其中一個瞧見了姬洛,以為同是學子,便招呼過來給他二人作評判分辨,姬洛一聽,那二人正論的是先秦諸子中公孫龍提出的那個著名的“離堅白”論(注)。

所謂“離堅白”,其核心便是説觀不同,則獲知的信息不同,且相互獨立。

姬洛反正無事,便聽他二人説道説道,最後自己也忍不住,加入了清談。

好在,三人都不是心眼兒小氣之人,説了一會各有見解,正逢口乾舌燥,便就着匏瓜舀來一瓢清水飲。姬洛趁機朝自己來的方向使了個眼,假裝不懂:“在下剛才瞧見……怎會……”

“你想説陛下怎會在此吧?”接話這個叫秋毅,長得瘦瘦高高,説話一團和氣,“陛下於儒學頗有見地,每月三都會親臨講學。”另一個叫鄺知的學子也過話來,語速較急,嘆連連:“其實我和秋兄都不是長安人士,他祖籍在壽,我祖籍在九江。南方士族,對仕途多有壟斷,門閥傾軋,不是説高門就都是些胡吃海喝的混賬,倒是也確多有名士,只是,人多為自己打算,如此情景下,我們這些貧家子,永無出頭之。當今尊奉儒學,與別的奉行打殺的胡族不同,並不盲崇武力,我等又聽説王丞相舉於寒門,受賞識身居高位,這才受了鼓舞,千里迢迢奔赴此地。”秋毅接着一嘆:“有幸見過丞相一面,天人之姿,瑰魄無雙啊!”姬洛聽聞,心頭也不免有些觸,於是拱手拜別,出了太學。不過不巧的是,在門前居然撞見了“老相識”。狹路相逢,姬洛望着踽踽走來的風馬默,覺得今出門定是忘了算子。

門前門後一條道,風馬默自然也瞧見了姬洛,不過此刻他並沒有帝師閣上時話那麼多,甚至沒有主動開口,而是視若無物,驕傲地打人身旁走過,想來是早知道了姬洛在長安。

等那蹣跚的身影沒入月門,姬洛偷偷回看了一眼,那幾個太學生顯然都認識對方,迅速起身行禮,風馬默卻只是淡淡回禮,依舊一個字都懶得説,這種倨傲倒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

姬洛深深看了一眼,想着帝師閣的事情沒清算,這人背後的勾結還沒排查,既然好容易在長安現了身,可得在他身上下下功夫才行。

不過,下功夫也需要機會,“六星將”因為直接聽令於苻堅的緣故,基本不單獨開府建邸,多數時居於皇城,姬洛在長安逗留良久,也沒打聽出私宅。因而,打那太學匆匆一晤後,姬洛再沒見過風馬默,倒是沒幾天,來了位不速之客。

那是個大風天,姬洛回府剛解下大氅往後院去,就聽見花木架下有一陣窸窣的雜音,本以為是李舟陽這個混蛋不走尋常路,可走近一瞧,竟然是那位“泉將”霍定純。

當年在洛陽受他一指的情景,如今還歷歷在目。

霍定純和數年前比,變化不大,依舊穿着黑衣,繫着黑狐披風,兩頰消瘦,身子骨輕如能風吹。他抬頭瞧去,目光粘在姬洛臉上,裏外仔細看了好久,似乎才依稀辨認出對方音容相貌:“你就是那個假新娘子?原來是個男人……老實説,風馬默跟我説的時候,我甚至差點兒沒想起你是誰。”當年太原王府和段氏在洛陽聯姻,霍定純得令去搞破壞,滿座高手如雲,姬洛那時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若不是臨時多了一出真假新娘的戲,指不定連姬洛這名字也早混作了張三李四。

“在下也從未想過,會在這裏和霍參軍再見,當年‘驚變破合指’一出,教晚輩畢生難忘。”生平第一次吃大虧,姬洛何止記得,這個人可是能記一輩子的。

霍定純聽出他話中有刺,卻不甚在意地笑了:“你愛恨不恨,盡皆隨意,我來見你純屬好奇,我這個人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摧林斷木卻不斬勁草,你既然中過我的指法卻不死,往後我都不會動手殺你。”

“為什麼?萬一我又成了你的敵人呢?”姬洛在他對面坐下,頗有些好奇。

霍定純低下頭,盤手中的玉連環,語氣十分平淡:“我是個武人,更愛以自己的方式行事,天王識人用人,我也不會大加干涉。小子也別得意,奉勸你一句,最好像現在這樣,不要成為我的敵人,否則就算我不動手,長安城裏能殺你的也大有人在。”姬洛坐看他解環,久久不能得,於是説:“能把你手中的東西給我瞧瞧嗎?”聞言,霍定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還是把東西遞了出去。姬洛拎着玉環的一頭,丁零當啷晃了一晃:“始皇曾派遣使者贈齊襄王一套玉連環,揚言:齊人多智,可有解否?羣臣不得解,襄王后拿得一錘,當場將連環砸爛(注1)。其實,《戰國策》裏早就講過最便捷的解法,只要捨得。”説完,姬洛鬆手,玉石墜地崩碎。

霍定純表情開了花,他站起來,忽然成了個結巴:“你……你……我什麼時候説我要解連環了?我勝以指法,這連環是我用來練習手指靈活的!姬洛,你必須賠我!我會定期來找你討要!”姬洛抱着手爐拱了拱袖,目送他遠去,隨後招來管事把地上的碎渣收拾乾淨,再令人去後院選些金銀玉石,打個十來副連環備着。

那管事懵了:“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惠子説:連環可解也。可怎樣才算可解?怎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