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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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讓她剛上完香,一轉身,便瞧見下去的賀景楓和遠和恩。
打梁玉芳嫁過賀家那會兒,劉媽便跟著她了。倆人都走沒影兒了,瞧她還未動,便全都明瞭。
程頌青至今還沒找回,就算是找回了,兩家的事兒也算黃了。梁玉芳為這事兒出了多少心力,小的麻將桌上給程太太點炮不提,大的,擺在明面兒上的,送首飾親近,城裡頭哪家太太不曉得,她好一番謀算,到最後,失了程太太不説,費盡心機找來的遠和恩也讓賀景楓摘了。
她何容珍就這樣兒命好,沒了男人,倒還有親兒子可傍!
第17章年初六,新一年見各家掌櫃的頭一。早早的,賀景楓便把封洋備好了,打算待會兒到燕街那間坐一會兒,同掌櫃喝幾盞茶,再到城中餘下幾家都坐坐。
往後的天氣,大雪是不會再有,只是要等到暖天兒,得三四月份,還得冷個一月多。今兒飄小雪,雪花小的,打天上落地下,就融成了水,攪得到處濕漉一片。
小鐘在車裡等賀景楓,瞧他打大門出來,朝他揚了揚手,“少爺。”
“怎麼,新年就愁著一張面?”賀景楓瞧他,嘴角添了點笑。小鐘瞥一眼賀家司機,“老爺讓您先回宅子一趟,他有話要同您説。”賀景楓一愣,面上笑意淡了些許,“成,那你先到燕街去,教掌櫃勿急等我了。”自打何容珍搬來水井巷,老宅賀景楓少回了。東廂屋,遠瞧,梁玉芳在逗耍養的白貓,近了,賀景楓同她對視,笑意不達眼底,喚了聲不常的:“太太。”掀開了北屋門簾。
這兒不常住人,沒人氣的屋冷清,眼皮一抬,賀景楓直視正中坐著的賀封,他上年紀,為不顯老態,一滑玉梨木手杖不離身,此刻,正倚著閉目養神。
沒什麼起伏的聲調,他喚了聲:“爸。”人常説,像爹孃的孩兒得寵,這話一點兒不假,賀景楓像年輕的賀封,初回玉城的稚氣,這會兒全給磨盡了。
杖底觸地,“咚”的一聲沉悶,賀封沉聲道:“坐。”開門見山,微凹於眶中的一雙眼睜開,小添上些許凌厲,落到賀景楓面上,“人你要了?”
“是。”他答得冷淡,賀封輕頷首,喝了口茶:“打算如何?”
“該如何便如何。”虎口撐住面頰,賀景楓瞥屋中心炭盆,漫不經心。
“哦?”賀封一笑,望著他,一眼看穿他漫不經心皮子下的真念頭,“你想要他,做你的正頭‘太太’”他笑,賀景楓便也笑,“是。”賀封瞧清他眼底笑意,眼神一凜,“若我不允,你當如何?”
“您心裡清楚,我和母親並非十分的依仗您過,您猜猜?我回來前,叔叔同我説了什麼?”賀景楓面上笑意盡斂,直對上賀封一雙厲眼。
南方的叔叔無子,他能對賀景楓這個侄兒説些什麼,賀封不用猜也曉得,待在玉城做賀家半掌事的六少爺,還是到南方叔叔府上,做掌事的少東家,賀景楓尚有得選。
他面上又出笑意,靠著椅子,“和恩的身契,我想在太太手裡,您希望我親自跟她要,還是您替我去要?”賀封不答,直直瞧他,等他把話説完。
“這麼多年,她做的事兒,您心裡頭清楚,您自然也清楚,她想要什麼,我想一家子在同個屋簷底下活,還是不扯破的好,也算給您留點臉面。我只有一句,您任由她作踐我母親,我可不任由!”他小時候不曉得,這會兒還不曉得梁玉芳心裡想什麼,便是蠢!她是正頭的大太太,花轎子,紅鞭炮,歡天喜地的進了賀家門,連生了兩個丫頭,老太太嘴上不説,可自打何容珍生了賀景楓,雖不讓她進門,可沒少和孩子親近,她怎麼能不怨,不恨!丈夫為一個舞女鬧翻了玉城的天,教她丟盡了臉面,老太太心裡亦介懷她,她心裡頭要苦壞了。
她想,稚子總是無辜,想把賀景楓養在膝下,可何容珍一受,便是賀封十數年的寵!老太太去了,更是把她娘倆兒接到宅子裡住。
西廂屋裡的歡聲笑語,她聽了十數年,厭透了,也恨透了,總得有個聽不著的時候。
話説盡,賀景楓起身,“今兒是初六,各家掌櫃還在等我,您保重身體。”走到簾子處,他想起句忘説的,頓住腳:“至於梁寶山,您若不願意動手,我可代勞。”言罷,攥著簾邊的手一鬆,袍腳一掀,跨過了門檻。
簾子遮住了外頭光,光影慢慢縮小,最後在賀封噙起的嘴角落下小小一團。
小雪終於在傍晚化作冷雨,淅瀝下起來,賀景楓擰著繃了一天的眉心,跨進院裡。屋簷下,擺著兩張躺椅,何容珍蓋著張毯子,似是睡了,另一張躺椅上,遠和恩正在剝核桃吶,袍擺子作兜,裝了滿滿,聽著聲兒抬頭,見是賀景楓,眼兒一彎,要笑,張嘴要喚他。
賀景楓眼疾手快捂著他嘴,“媽睡了。”遠和恩睜大眼睛,想告訴他何容珍沒睡哩,“嗚嗚”的像只受迫狗。
“嘬嘬嘬……”賀景楓連著親了他幾下,才鬆手跟他説話,“小聲些。”遠和恩扭頭瞧了眼何容珍,才曉得她睡了,乖樣兒裡有歡喜,抓了把核桃讓賀景楓吃,“哥,我想你哩。”直白的親近話,能不讓人歡喜嚜,賀景楓嚼了一嘴巴的核桃香,把人從躺椅上抱起來,順手把絨毯一併撈在手裡,含糊問他,“有多想?”遠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