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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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險些認不出來。阿犢也慶幸,他當時沒跟着師父一起去打仗。
清早,阿犢揹着捆麥稈進宅院,自覺餵馬,他喜歡馬匹,他師父帶回的這匹戰馬深得他的照料,跟他很親近,他也愛不釋手。
為養這匹戰馬,他和師父在柴房旁邊搭了間馬廄。
食物短缺,馬兒的草料也不多,好歹將它飼養起來。
阿犢邊餵馬邊跟馬兒説話,他説:“你好大的福氣,跟了我和師父,才沒被人宰殺吃。”這倒是實情,村裏飼養的動物越來越少見,大多被村民當做應急食物烹煮。村民不敢搶武鐵匠的東西,否則這麼大匹馬,這麼多,早被瓜分。
子屬實難熬,阿犢一家吃完糧,眼瞅着要去山裏抓野鼠,挖莖吃時,武昕森正好回來了,解囊饋贈了阿犢家一些財物。
楊潛賞賜了武昕森不少金幣和絲,武鐵匠只帶回金幣,這種金幣稱之為賞功幣,武忠鎮私鑄的。
武昕森原本就有一盒金餅,至今還剩二十九枚,再加上帶回的武忠鎮賞功幣十八枚,數量相當可觀。
為方便儲存金子,武昕森在牀下挖了個深坑,將金子掩藏。
一隻陶罐,裝上半罐的金餅和賞功幣,被深深掩埋於土中。
眼下唯一的好消息,是戰爭停息,盧東鎮的節度使與朝廷修好關係,而武忠鎮受到重創,無力再發動戰爭。
希望百姓能有個休養生息的時期,任誰都看得出來,仗不能再打,再打下去就要沒人了。
武昕森從屋裏頭出來,就聽見徒弟在馬廄裏跟匹馬唸叨着什麼,他背手望向落在牆瓦上的雪,雪很厚,已經是嚴冬。
雪花如鵝,落在他發須上,寬實的肩上。
夜穿梭不息,光陰從指縫逝。
馬廄裏的阿犢喊道:“師父,顧兄放在我家的那些東西,你什麼時候去拿?”聽到師父的腳步聲,阿犢知道他在院子裏。
“顧兄應該不會回來了。”阿犢喃語。
顧兄去他家暫住,帶去的物品有一些是他師父的,所以還是得他師父過去取走。
武昕森沉聲道:“我午時過去。”人走物留,武昕森決定過去收拾。
午時,武昕森到村正家,阿犢打開顧澹房門的鎖,他有心,怕顧澹還會回來,沒讓家人碰顧澹的東西,把門落鎖。
簡陋的寢室,房間中的擺設還是顧澹在時的模樣,屬於顧澹帶來的物品,實在有限,只有一席,一被,一枕,一隻木箱而已。
武昕森剛回孫錢村,聽説顧澹失蹤,他就來過這間寢室,將每一物細細看過。此時再次來到顧澹曾住過的地方,卻也不知武昕森心中如何受。
武昕森打開木箱,顧澹穿過的衣服和用過的物品都在裏頭,他東西總是碼得整齊。
武昕森單臂將木箱抱起,把牀上的物品都留下了。
攜帶木箱回到村郊的家中,武昕森將木箱裏的物品逐一取出,除去一些衣物外,有畫作,有畫具,還有一隻顧澹從現代帶來的揹包。
揹包裏頭的物品,是充電線,藍牙耳機,還有一支手機。
顧澹的其餘物品都在,單單不見香囊。
武昕森並未到意外,顧澹顯然帶着香囊回去現代。
他想起魏道長曾經説的話,顧澹正是因為有他的物品(香囊),而能穿越到這個時空來。
現在呢,武昕森有了顧澹的物品,那豈不是能穿越過去。
武昕森並不信,夜晚他入睡,顧澹的揹包就擱在他枕邊,第二天醒來,他當然沒穿越,只是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見他以前和顧澹一起生活的場景。
白在宅院裏相伴,常而瑣碎,卻又有滋有味,夜裏温存,相擁入眠。
這樣的夢,只是徒增武昕森的煩惱。
以致第二早上,阿犢過來,見到他師父坐在院中光禿禿的桑樹下,雪飄着,他師父那高大的身影顯得特別落寂。
子一天天過去,有天,武昕森起牀,見晨曦從窗户照入,照在隔壁顧澹的牀上,那張牀上沒有席被,已經蒙灰,它主人離開已經很久了。
武昕森伸出手去摸顧澹的牀沿,他想起顧澹的樣貌,想起他的話語聲,他不否認,自己有時確實特別想他。
活像個鰥夫,曾經有個親密無間,相伴左右的人,然後那人永遠地消失了。
叮叮噹噹,鐵匠作坊裏的爐火旺盛,錘子擊打鐵料飛濺出火花,高温的作坊內部,烤得師徒二人額上滲汗,窗外大地回,已經是一片綠意。
滿滿當當的鐵器裝上獨輪車,師徒倆推車上路。
賣完鐵器後,打鐵作坊的爐火熄滅,打鐵工具放入木箱,武昕森開始釣魚時光。
子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武昕森攜帶魚竿、水桶、揹包等物,頭戴斗笠在山道上踽踽獨行。
武昕森的釣魚“裝備”多了只揹包——顧澹的揹包,他發現這隻揹包的材質耐磨,他用它裝水壺和乾糧。
攜帶着揹包,武昕森經常到離村較遠的地方,釣上整整一天的魚。
斜風細雨中,斗笠短褐的鬍鬚大漢,在水畔垂釣,在天地無我間,忘卻前塵往事。
當然魚兒可沒有對武昕森的釣魚境界到欽佩,它們擠在木桶裏,都快遊不動了。
傍晚,武昕森提着裝魚的水桶,往回家的路走,這次垂釣的地方是一處山溪,地點就在竹林後,近來都到那裏垂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