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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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比劃兩下,忿忿不平。
“顧兄,明年開,咱們將師父家屋後的林地開荒,種上一大片豆田,定教它吃也吃不完。秋收時還要挖個土窖藏起來,再不能讓官兵搜去。”
“你給我打造把鋤頭,明我跟你去開荒。”顧澹也有過類似的想法,雖然這想法是有點天真了。將田藏在荒林裏,莊稼很難不被野生動物糟蹋。
和阿犢閒談兩句,顧澹離開,回自己的屋裏頭,他藉着月光沒點燈,把門一關衣服。下衣服,鑽入被窩,顧澹把襖衣撫平,又披在身上。
武鐵匠的襖衣,顧澹一直貼身穿着,他將襖衣的衣襬折起一截,縫短,穿的時候不至於垂地,給穿壞了。他還在襖衣的夾層裏,縫進去三塊金餅,就在口的位置,用手一摸就能摸到。
金餅這樣放應該是最安全的,顧澹不打算花它們,也不捨得。
託武昕森的福,自己沒窮得砸鍋賣鐵,有三塊金餅,還有不少銅錢。
也不知道武昕森走前,將三塊金餅和信紙一起放時,是做何想,倒是有幾分現代人付分手費的意思。
顧澹摸了摸襖衣,躺平睡覺,他閉着眼睛,漸漸睡去。
分離這段時,顧澹其實沒有特別想武昕森。
很奇怪,在這般動盪的環境下,焦慮的生活會使人變得不愛思考,僅憑着本能生存。
情愛這種東西,在這樣的時代裏,和那嫋嫋騰昇的香般,都是如此的奢侈。
第二早上,顧澹被阿犢吵醒,他被喚去村正家,一起吃了頓早飯。
吃過飯後,村正家中來了兩名要隨行的青壯,一夥人推着獨輪車出發,前往宣豐鄉。
抵達宣豐鄉,拜訪要出售穀子的那户豪富家,村正購得數石穀子,讓顧澹和富户將錢結算,順便做個帳。
三石陳年的穀子,掏盡了村正攜來的一大袋銅錢。
這還是買的陳米,竟然如此之貴,這買的哪是糧,是人命。
很快裝穀子的麻袋被富户的家奴扛出,裝上獨輪車,村正老邁走不動路,也坐到獨輪車上,阿犢在前拉車,顧澹等人在後頭推。
為免於被人察覺他們運的是谷糧,遭遇到洗劫,路上還特意裝上兩袋溪沙,把裝穀子的麻袋遮掩。
一行人不敢耽擱,連夜推着獨輪車走的荒路歸家。
回到孫錢村天都快亮了,然而村正家有好幾個村民聚集在院中等候,有孫錢村的人,也有陳村的,顯然大家等了一宿。
村正讓人將穀子倒入一口大陶缸中,親自拿着量穀物的升斗發糧,先前有湊錢買糧的村民過來領取他們的份額。
發放完村民後,還剩不少米,待村民離去,村正才讓阿犢拿來一口麻袋,將顧澹那份裝上,顧澹自己將糧提走。
半袋米,省着吃,足夠顧澹吃很久了,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因有村正和阿犢幫隱瞞,村民並不知顧澹有糧,顧澹和村正一家數口住同一個院子,逐漸像一個整體。
在這樣的世道里,僅憑一人之力,是活不好也活不長久的。
清晨,顧澹負着竹筐,手拿砍柴刀走出武鐵匠家的院子,他竹筐裏裝着那隻叫黃花魚的貓。
天冷風大,他裹着武鐵匠的襖衣,那使得他看來很臃腫,實則襖衣裏邊的人清瘦,沒有一點贅。
顧澹的砍柴工具一向放在武鐵匠家,他聽着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出院門,打鐵的人是阿犢。這裏再沒有武鐵匠,曾經收拾得整潔、舒適的院落,而今也顯得雜亂,頹敗。
在厚實的襖衣裏,在緊繫的帶上,顧澹掛着一隻球形小香囊,小香囊燻着香,能聞到香氣,而且也給腹帶來暖意。
黃花魚縮在竹筐裏,半眯着眼,它已經不再是隻小貓咪,有着較大的個頭,雖然和主人一樣長得瘦。
顧澹本不想帶它外出,但它偷偷跟着顧澹出門,為避免它被飢餓的村民烹掉,只好將它帶上。
打鐵聲相伴,聽着聲,想起當初還和武鐵匠在一起生活的子,當漸行漸遠,聽不到那悉的叮噹聲後,顧澹心中不免悵然。
可能是因為清晨的天氣太冷,可能是山林荒涼,顧澹心底的一份思念之情在蔓延。
一時恍惚,待他駐足,抬頭一看,他正走在竹林小徑裏,這本不是要去砍柴的路。顧澹不急於砍柴,他在林中踽踽獨行,聽竹風濤濤。
在這裏他到特別的孤寂,無形而嫋嫋的香氣環繞着周身,他嗅香氣,收攬襖衣,往昔與衣主的情意如縷似霧纏繞心頭。
他沒有留意腳下,沒有看視前方,當他腳下的泥徑突然變成了現代的柏油路,他踩在上頭仍未察覺。
“喵喵!”背後竹筐中的黃花魚突然叫喚起來,顯得那麼不安,焦躁。
顧澹正覺奇怪,秋風忽地猛烈颳起,拂面而來,將人吹得趔趄,他驀然抬頭,才發現自己就站在一條柏油鋪的鄉道上,柏油路彎曲向前,轉彎處立着一面現代的通凸面鏡。
一輛摩托車突突地從顧澹眼前開過,摩托車的後座上,坐着一個穿夾克牛仔褲的村民,村民朝顧澹投去一眼,顯然是覺得他的裝束奇怪。
第31章武昕森離開孫錢村後,與昭戚在城東大營碰頭,兩人便就啓程,前往位於前線的合城。
這一路行程,所見餓殍遍地,許多村落荒廢無人煙,滿目瘡痍。
途徑合水北岸,夜宿漁家,漁家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