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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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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給當地人介紹衞生常識,連講帶演,時不時還比劃。當地人停在他們跟前,多數人臉上是疑惑,還有部分表現得相當不屑一顧,在這個國家的偏僻角落裏,科學不是希望的種子,科學更像是洪水猛獸。

燕一汀站得也不遠,在陳醫生後頭發小包裝的餅乾,來一個小孩兒,就往人手裏一袋兒。他們來時帶了兩箱餅乾,一上午過去,剛剛發出去四分之一。

雖説已有內定,過程還是要走一走。燕一汀趁着中午找八個人聊了聊,不能免俗地問了問受與想法。到蘇雲台時,他正坐在桌子邊清點物資,拿着筆做記錄,霍舟跟在一旁,把紙箱一個個打開,點完後再一個個蓋上。

燕一汀站到蘇雲台跟前,起先沒説話,先看。

蘇雲台想想身後的鏡頭,便了個笑,他知道這小子在看什麼,他在看眼睛。

就這麼一副眉眼,彼此心裏都門兒清。

兩個人不輕不重地過了一招,燕一汀才問他,這一趟非洲之行,是不是很辛苦。

蘇雲台按照標準的套路,特別和煦特別温暖地講了一通,無非是所見與所,所聞與所獲,噼裏啪啦這麼一大堆,最後歸結為一句話,不虛此行,辛不辛苦都是次要。

燕一汀八風不動,眼睛閃得特別真誠,“那要是我選了蘇哥呢?”這是甚為標準的一問,也是較着勁兒的一問,蘇雲台盯了他半晌,忽然伸手,把粘在燕一汀頭上的草葉拿下來,説:“我腳好了,能跑能跳,當然也能去。”下午事兒不多,陳醫生在診所裏轉了轉,這兒有幾個得了瘧疾和傷寒的病人,大多是鎮上的志願者和遊客。幾個人沒多留,回程時燕一汀獨個兒坐在了工作人員的車上,鏡頭前,他看着莽莽的草原,託着下巴思考。

節目組打來了電話,問他是不是選好了人。

燕一汀點點頭,説選好了,一個是霍舟,一個是蘇雲台。

電話裏的人沒料到,頓了頓又問,為什麼是這兩人。

燕一汀笑了笑,這兩人天生的搭檔相兒。

第58章(上)正式公佈這消息是在晚飯後,幾個人正圍着篝火喝啤酒,燕一汀話一出口,八雙眼睛都愣了愣。畢竟是一早內定的人選,若要臨時換人,也該先知會一聲。周絮文轉着眼睛看霍舟,霍舟笑了笑又看蘇雲台,蘇雲台被啤酒嗆了一下,先瞪燕一汀,又往宋臻住的那棟小樓望過去,易拉罐都給攥癟了,他不信這老王八不知情。

五個攝影師傅追着不同的人,幾個人的情緒無所遁形。燕一汀坐在篝火前,笑得特乖巧,把選人的理由一一擺出來,先是説路途遙遠,還是男孩子比較扛得住,又是説兩個人以前就合作過,這一路正好敍敍舊,最後掏出節目組預備的路費,祝他們一路順風,反正行雲水一通話説完,事兒就這麼定了。

當場不好多説,蘇雲台回頭越想越氣悶,半夜裹在毯子裏睡不着,新仇舊恨在腔裏翻覆,手機拿起來又不知該從哪一件罵起,急怒之間,忽地看見窗外亮了兩下,是車頭燈的光。

來得正好!

跨出門口時還氣勢洶洶,見着車裏的人氣焰先滅了一半,坐上副駕駛位後蘇雲台轟然醒覺。其實就燕一汀這麼點事,這麼點伎倆,壓無關緊要,橫豎現在拍都拍完了,難道還能鬧一鬧,把全組人馬叫起來再過一遍?

再一轉眼,身上燥氣已經消退,還能淺淺個笑。

宋臻遞過去一煙,説:“走吧,陪我轉轉。”車子沒開遠,就在營地附近,半夜裏晴空朗朗,河面上疊疊有光,宋臻把車停在河灘,蘇雲台完一煙,伸手去儲物箱裏摸,摸出來又點上一,煙盒沒原路放回,順手往自己口袋裏,嘴上還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宋臻把車熄了火,眼前的水全暗了,“一早的飛機。”蘇雲台仰起臉,問:“不多留兩天?”

“不了。”宋臻聽得出他聲音裏那點揶揄的調兒,“暑期檔就在眼前,哪兒能在你這裏躲清閒。”蘇雲台側過頭,“你不看好?”

“我看不看好不重要,上頭怎麼看這定盤星才重要。”宋臻拽着他的手了一口煙,臨了加了一句,“你的煙癮大了。”後半句話只當沒聽見,蘇雲台凝視着一點點近手指的火光,沉思。規矩太多,束縛過重,這一行裏有太多的人走在條條框框裏,在愈發狹窄的夾縫中息求存,可一轉頭,搖身一變,他們又成了罅隙本身。

蘇雲台在黑暗中坐正了,問:“你到底要做什麼?”這一道聲音太沉,嗓子還哽了一下,陪牀這六年裏,蘇雲台都忘了自己還能這麼説話。宋臻倒不意外,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輕輕笑了。

“打小看慣的舊景,我膩了。”蘇雲台睜着眼,努力地分辨宋臻的眼睛,可惜黑的太黑,只摸到一個隱約的輪廓,他想起丁弈説的賬,虛擬幣翻湧的數字,想起陸小為和蘇雲卿,想起更久遠以前的更多人,所有的人,連同他自己。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你不必以身犯險。”宋臻收回手,替他把手裏的煙滅了,隨後發動車子,車頭燈光大盛,把前頭的河照亮了一片,掛擋,倒車,上了主路。

“不入泥塗,不見清。”宋臻最後説,太沉太穩的一把嗓子,甸甸落在人口,“蘇雲台,你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