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4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有時連同空也難以接近。
大夫説這是治癒的一部分。
那天他醉了酒,搖搖晃晃地追上山,看見李慈在草地上躺着吹風,忽然產生一種奇異的衝動。
“你跟我走吧。”
“什麼?”他把人打橫抱起,急匆匆地往山下趕去。
李慈只是攬着他的脖子,沒有掙扎。
他記得烏弗救他的事情。
兩人來到湖邊,望着湖水倒映出的山。
“你知道嗎?我從這掉下去過…”説話間一股酒氣,尤里茲有時也會展現出難得的柔軟,一如當初他為李慈的一吻低頭。
他把李慈放到一塊石墩上坐着,自己垂頭喪氣地對着水面。
“掉下去的時候,我在想你。我想,在這世上便尋你不見,你也許是在水裏,在水裏躲着我。”
“我沒躲你。”李慈的神智恢復之後,聲音也恢復輕靈,咬字頓挫,明明白白的樣子,像是不會記錯任何一場寒來暑往,“我知道你幫了我很多。”
“我之前…”李慈伸手去輕觸水面,起層層漣漪,“那些事…我不記恨你。”望着烏弗有些驚訝的神情,李慈笑,“我都報復過了。每一件事,我都報復過了…”尤里茲略加思索,發現李慈説的是真的。
“報復過,就不恨了嗎?”李慈點點頭。
尤里茲有些急切地湊過去吻他,然而遭遇了堅決的閃躲。
“不是不恨了嗎?”一時間,因為大受打擊而愣住的表情幾乎有些可憐。
李慈憐憫地望着他,“不恨不等於愛。等同空的傷好了,你應該回剎利,我們也會走。”尤里茲的目光中出祈求,“那你愛誰?愛同空嗎?”
“我沒有。”李慈飛快地否認。
尤里茲的眼中有了濕意,淚水滑過眼眶,使眼睛下方的人皮面具起了皺。
李慈察覺到他的異樣,有些畏懼地伸出手,點了一下那張薄薄的皮。
面具落下來。
“是…你?!”再見到尤里茲的那張臉時,李慈寒直立。他沒料到尤里茲詭計多端,居然還有這樣一招。
“救我的人也是你?”尤里茲沒有否認。
他無形之中承了不該承的恩。
“我不要…你的血。”
“我把命還你!”説罷出尤里茲間的彎刀,對着自己的手腕就要一刀紮下去。
尤里茲一把抱住他,刀尖沿着衣衫的縫隙切入小臂。沒有切中,只是堪堪刮住布匹。
“你看…這次不一樣…”
“你不傷害我,我也不傷害你。”李慈丟開刀,扯着草往遠處爬。自從知道了身邊的人是尤里茲,他就一個字也聽不進。耳邊嗡嗡作響,心口火熱,像要滾出一口血來。
命運總是愚他,叫他愛也不能,恨也不能。
“我可以治好你,也可以再…瘋你…”李慈頓住。
“求你…別再我那麼做…我怕我…再對你做到那一步…你也不想吧,阿慈?”他最終還是學不會烏弗的懷柔,比不上同空的隱忍,他只有無窮無盡的殘忍的力量。他可以從別處偷一張臉,偷一個名字,卻偷不來另一種人生。
他對李慈,只能是窮追猛打,至死方休。
第55章(完)“人已押至刑場,隨時可以行刑。”侍衞向尤里茲稟報用的自然是剎利語,然而坐在一旁的李慈也能聽懂。
魯風將各種指令一字一頓地翻譯給他。
“南國王室餘孽”已盡數捕獲,其中包括“永平王”。
世人皆知“李孚”已死,活着的李孚反倒只能藉着李慈的名號去活。偷樑換柱,好不諷刺。
他的半張臉用素絹裹着,李孚認不出他來。
他聽見尤里茲問李孚説,“永平王殿下也算我的舊相識,只是分別久,險些彼此都認不出了。想當初,在剎利時,你我抵足而眠,豈止有如今這樣刀劍相向的一天?真可謂,世事無常吶…”李孚沒有被怒,雙目黯淡,猶如死灰。他身上那種生來的高傲與矜貴一夕褪,倒與李慈越發相像起來。
“殿下就沒有什麼想要説的?幾個月前,宣德王身故之時,可是説了好一番豪言壯語!什麼‘身死而魂不滅,南國血脈永存’…殿下這條血脈也斷了的話,終於算得上是‘斬草又除’了吧?”提到李慈的死,刑台上的人的表情有了些微的變化,然而很快又沉寂下來,放棄了一切掙扎。
“行刑!”素絹被扯下,李孚終於有話要説,然而鍘刀落下,除了人頭點地,四下一片寂寂無聲。
他看到我了。
李慈想。
他想説什麼呢?
“永平王李慈”,歿。
一副輕巧的彎弓被進他的手裏。李孚的屍體被人扶起。
“他還欠你一箭,記得嗎?這一箭出去,你們就兩清了。到時候跟我回剎利,我允許你帶上魯風和同空,我們重新開始。”
“他不欠我。”李慈搖頭,他本來就是李孚的替身,他的存在原本就是為了守護李孚的一切。他成為太子替身之後經歷的一切,李孚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已經接受了命運。這一箭,是尤里茲耿耿於懷的一箭,為什麼他要為尤里茲消解中塊壘?
箭枝也被過來,李慈要求離屍體更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