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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屍骨2020年12月3十月三,在我醒來後過了兩個小時左右,我差不多把家裏面重新收拾好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號碼,是飛鼠。我現在依然有一種很疲勞的覺,一時間不太想接,但還是按下了接聽——我在腦子裏不斷給自己強調這才是正事。

“喂?”我的聲音我自己聽起來都覺沒力氣。

“銘哥,要一塊過來嗎?”手機那一邊的飛鼠的聲音,聽上去更加疲憊,比原來更加沙啞了。我覺狀況有點不對,問道:“去哪兒?”

“去接小姐,”飛鼠説,“那小子已經全招了。”

“什……”我驚訝了一下,“飛鼠,那傢伙難道真的是……”

“你先不要在電話裏問這麼多了,來吧,咱們到車裏説……就在昨晚你下車的那個地方,我等你!”説罷,飛鼠便掛了電話。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立刻出了門,小跑着來到了那條公路上,看到停在那裏的黑桑塔納。

我走過去,看到了後排座位上被反綁着的趙天峯,已經坐在駕駛座上打盹的飛鼠。我推了推飛鼠,他猛然醒過來,滿臉的疲憊令他看起來老了十多歲。

“怎麼換成這種車了?”我問道。

“他那奔馳車被我送到老鄭的‘車廠’裏去了,準備拆了把零件分別賣出去,畢竟……算贓物。”飛鼠這麼説,我也不好説什麼了。坐進車裏,飛鼠沒有説什麼,直接發動車子,緩緩行駛而去。

“哦,這邊這位兄弟來了啊?”趙天峯從後排探出頭來,笑嘻嘻地説道,“你這邊看着怎麼一臉的腎虛啊?是不是昨晚去找漂亮姑娘玩了?”我沒有回答趙天峯,轉而問飛鼠:“他都招了什麼?”

“怎麼勾搭上小姐、怎麼讓小姐一直對於他們倆的事保密、那天什麼時候在哪兒接走了小姐、之後對小姐幹了什麼事、現在小姐在哪兒,該説的全都説了,”飛鼠説着,眼睛,“不該説的東西也説了。”

“哦,我不該説什麼?不該説那姑娘用起來有多舒服嗎?呵呵,”趙天峯冷笑兩聲,“我這一天兩夜受了多罪的,還不准我説點愉快的事情嗎?”我打量了一下趙天峯,這傢伙看起來也沒受什麼皮外傷,倒是身上看着濕漉漉的。看起來飛鼠沒我想的那麼殘忍,真就跟這傢伙耗了一天兩夜,某種意義上兩人都的。

車子行駛了很長一段時間,開出了市區,甚至開過了郊區。周圍開始變成沒有任何住人甚至建築的樹林,再前方能看到幾座小山。飛鼠開着汽車,練地爬上山路,在已經荒廢了很久的泥土路上緩慢行駛着。這個過程中我們都一言不發,氣氛十分凝重,似乎在訴説着讓人難以接受的現實。

翻過了一座小山後,汽車駛入山溝中的一條小土路,在一片樹林前停了下來。這周圍已經沒有一處住户,我們彷彿離開了文明社會回到了叢林之中。

“下來!”我和飛鼠下車,把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趙天峯也給抬了下來。飛鼠打開了後備箱,拿出了一把鏟子、一塊包裹布後,解開了趙天峯腳上綁着的繩子,讓他站好後,推了他一把:“帶路吧!”

“別這麼暴啊!”趙天峯嘟囔了一句後,便快步朝前面走去,看上去還有餘力。我和飛鼠也立刻跟了上去,我發覺飛鼠的臉變得更難看了。

我們在樹林、雜草從間穿梭着,若不是因為今天天氣還算涼,這恐怕要難受死。跟着趙天峯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後,我們看到了一個大概兩米高的山。趙天峯朝山方向努了努嘴:“就這兒了!”我和飛鼠對望了一眼,他眼睛中佈滿血絲,那眼神讓我也覺得可怕。他一言不發,推了一把趙天峯,走進了山,我也一同走了進去。

走進去大概三米左右距離,我們看到了一處篝火的殘餘。趙天峯用腳提了一下篝火旁邊的地面,説:“這兒!”飛鼠依然一言不發,推開了趙天峯,舉起鏟子,開始挖掘。地面的土質很鬆軟,明顯是後來蓋上去的土。我看着飛鼠一鏟子一鏟子的挖掘,覺內心越崩越緊。

大概只挖了幾分鐘,便有了結果。之前在這裏埋東西的人似乎也是偷工減料,沒有埋的太深,也就導致……被埋在這裏的東西沒有腐爛的那麼快。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具腐爛了大半的屍體。身上沒有留下一絲衣物,骨頭上殘存着的腐已經所剩無幾,從還沒有徹底爛完的部來看是女……能辨認的,僅此而已。

|最|新|網|址|找|回|——www丶2u2u2u丶com||“小姐,抱歉,”飛鼠小聲地、磕磕巴巴地説着,“我……來晚了!”隨後,飛鼠俯下身,抱住了那具屍骨,低聲哭泣起來。

“……”我看着這一幕,説不出話來。而我旁邊的趙天峯,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饒有興趣地看着飛鼠,隨後他搖了搖頭,説道:“真是太可惜了!”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後,飛鼠停止了哭泣,對我説道:“銘哥,抱歉,麻煩你了……先帶着這小子回車裏去吧,有些事我……我得自己一個人辦一下。”

“飛鼠,你……”

“銘哥,沒事的……我是因為相信你才跟你這樣合作的,別辜負我,好嗎?”

“……好的。”我點了點頭,押着趙天峯往回走去。臨走時我又扭頭看了一眼,飛鼠依然俯身,抱着那具屍骨。我不想再看下去,帶着趙天峯快步離開了。

“那傢伙真是太可惜了……你説他要是早個一週發現的話也不至於是這樣了吧,你看看屍體都爛成什麼樣了,想拿來做一下都不行了……”趙天峯若無其事地説着些噁心的話,令我到惱火。我踹了他的下體一腳,那傢伙嗷嗷直叫滾倒在地上,我蹲下身來,問他:“你怎麼能做出這麼殘忍又噁心的事情,還鞥你這麼若無其事地説風涼話?你難道不怕被槍斃嗎?”

“槍斃?喂喂喂,你在説什麼呢?”趙天峯冷笑着説道,“我老爸也算是市裏面有名有姓的人物了,你不會以為我怕上法庭上跟你們打官司吧?沒事的,我這邊有的是人脈,大不了給我安排個幾年的勞改,但那又怎麼樣呢?呵呵,倒是你麼你,對我擅自動用私刑,也別想着能逃掉!”這傢伙如此厚顏無恥着實出乎我的預料,我瞪着他,沒有繼續動手,而是接着問:“你到底是怎麼殺死吳玲玲的?”

“吳玲玲?哦,就是他們家小姐啊,也沒什麼難的,”趙天峯笑了一笑,“我這幾年調教過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基本上都是些放的騷貨。這個吳玲玲倒是我見過的最難調教的,我把她腿照着m字綁起來、堵上嘴,在她小裏面了兩個振動器,一直開着,不吃不喝關在密室裏面關了兩天兩夜,再把她出來時候她竟然還能正常地説話,屬實讓我很驚訝。但是説什麼‘快放了我,否則我爸就讓人來殺了你’之類的話,搞得我掃興的。唉,學別的女人一樣,被我調教一下後變成母狗,多好啊,非得這樣……不過也算是用過好幾次了,她的裏面可真的是舒服,可惜就是太瘦了,股用起來不怎麼行,哈哈。”

“……然後呢?”

“然後?能有什麼然後?當然是繼續調教嘍。哦,不過可惜的,就是上一次調教完後,雖然她神已經開始變得不太好了,但是還是嘴硬着説要讓她爸爸殺了我。我沒辦法啊,不太想聽這些,就給她又綁上關小黑屋裏去了。不過可惜,之後我約了另外一個女的,就把她給忘了,等我發覺的時候她在那屋裏關了快十天了,等我打開門的時候已經臭了……太可惜了,怪我記不好了!”用如此談笑風生的語氣説出這令人無法忍受的話語,這小子算是什麼?這大概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吧!

“你這混蛋……不,説你是混蛋都侮辱了混蛋,你他媽的已經不算是人了!”

“喂,別這麼説啊。你要知道,那女孩她家裏可是混黑道的啊,他家裏的人殺過的人可比我殺過的多了去了!我也就算是害死了她這麼一個人,怎麼能跟那些混黑道的比呢,對不對?而且這女孩出生在這種家庭,恐怕以後也會去幹同樣的傷天害理的事,我害死了她,説不定也是除了這城市的一個後患呢!”

“雜種!”我有用力踹了趙天峯一腳,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滾,眼鏡也掉在了地上。我把他給拽起來,沒再對他動手。

“喂,把我眼鏡撿起來啊……哦雖然我近視度數也不高,這樣子看路也沒什麼看不清的,哈哈!”

“走!”我帶着他回到了車裏面,把他的腳再次綁好,扔在了後排座椅上。不一會兒,後排座位傳來了低沉的鼾聲,看來這小子又睡着了。真的是個無法無天的混小子,真想把他給碎屍萬段!

正如他所説的,如果他家裏真的是西城的大人物,那我們要走正當程序判他死刑真的沒有希望。但是正如吳玲玲失蹤、老鄭無法報警一樣,他們也有他們對於殺女仇人的處理方式。

這小子,現在表現得那麼不知天高地厚,等到時候被折磨了可就有他好受的了!

但是怎麼折磨算是有用的呢?吳玲玲已經死了,而且如他所説的話是被活活餓死了。一想到那女孩在死前被用那種難受的姿勢一直捆綁着無法動彈,眼前一片漆黑,叫叫不出聲,身體越來越虛弱,越來越麻木,只剩下飢餓的痛苦一直折磨着,直至死亡……那般痛苦的死亡,恐怕是將趙天峯千刀萬剮都難以回報了。

説到底……吳玲玲也不可能活過來了。

我在車裏一直等着,等到了太陽落山,夜幕降臨,飛鼠才終於回來。他原本拿着的包裹布沒了,鏟子上滿是泥土,他的身上也滿是污物。

“你幹什麼去了?花了這麼久時間?”我問飛鼠。

“安葬了一下小姐,僅此而已,”飛鼠笑着坐回到駕駛座上,那笑容帶着苦澀,“接下來要處理剩下的事了……銘哥,你要看下去嗎?”我點了點頭,沒有猶豫。

“那就好,一塊去吧,”飛鼠説着,看了眼後座上還睡的正香的趙天峯,“給小姐一個代!”那時候,我聞到飛鼠的身上有很濃烈的味道。

他的衣服上、手上、褲子上……以及嘴上。

散發着屍體的腐臭味。

沒有更多解釋,飛鼠再次發動了汽車,離開了小樹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