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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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建築裏只有一位傷患。
所有人都在等他醒過來。
徐皓睜開眼的時候,正是這樣一個傍晚。
他先看到一片紗網狀的海灘,意識凝滯,思維鏽跡斑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理解自己在什麼地方,又處於一種什麼狀態。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躺着,半睜着眼遲緩地分辨這片紗網狀的海灘,透綠汐汐,翻湧起白靜止的泡沫,又像染了油墨。
不多時,身邊似乎有人意識到他醒了,那人倉促又大聲地説着什麼,接着有更多的人圍繞在他身邊,言語動,場面混亂。但徐皓並不能聽懂這些人在説什麼。
他身體沉重得像是被泡得發爛的海綿,視線很難移動,呼困難,意識尚且在擱淺。
眼睛裏只有這片靜止的泡沫。
窗外夕陽又將牆面和海灘映成火橙。
原來是一幅畫。
再次睡去之前,徐皓覺得意識裏有一片雪花在墜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皓聽見有人在旁邊説,“你覺得這麼擺怎麼樣?”另一個人説,“噯你就隨便擺擺吧,誰看啊。”原先那個人説,“怎麼説話呢,怎麼能跟藝術家説這種話?別的都可以隨便,唯有藝術不能隨便,明白嗎?”徐皓覺得這倆人聲音很悉,費力地睜開眼。
這是一間十分乾淨且舒適的房間,房間刷着白和淡黃的漆面。有伴攜着輕微草葉氣息的風從窗户口送進來,各種醫療儀器環牀擺放着,像個病房。
張旭升頭髮看上去剪短了一些。他站在一旁桌子前,手裏擺一個高腳花盆,桌面上鋪着許多植乾淨鮮切花。張旭升出一枝百合,看了看,又進去一枝向葵,擰着眉頭打量,認真得彷彿要去參加什麼花大賽。
王浩然看着張旭生擺了一會花,搖搖頭,拿起手機,正準備掃開屏幕,餘光瞥了一眼牀上。
王浩不可置信地放下手機。
徐皓微微牽動嘴角,嗓音虛弱略顯沙啞,説,“張旭生,別騷了。”張旭升手裏那枝花掉在桌子上,他轉頭過來看徐皓,張了張嘴,神情驚愕,愣是半天沒説出一個字來。片刻後張旭升説,“,皓子,我昨天還跟浩然説呢,要是一大美妞往這躺一躺還能當睡美人,你這種大老爺們頂多算植物人。植物人肯定沒公主那待遇,頂多就我這種級別的王子給你臉上來一口,到時你一膈應,噯,指不定就醒了。”徐皓躺着動不了,依舊用有點虛弱的聲音對張旭升説,“別説了,畫面有了。”張旭生一聽,徐皓還有心思開玩笑,就説明他沒什麼大事,心裏那股擰成麻花的勁兒總算鬆下來。張旭升又換上一張打心底裏發出來的笑臉,剛想開口再調侃兩句,王浩然走過來按住張旭升的肩膀,打斷了他下面要説的話。
王浩然問徐皓,“你覺怎麼樣?”徐皓從喉嚨裏發出一絲微弱的類似痛楚的嚥聲,意識還算清醒,就是説話有些費力,“不怎麼樣。我躺了多久?”王浩然説,“一個星期。中間你醒過來一次,但是説什麼都沒反應。大夫怕你有什麼後遺症。你現在有沒有覺得什麼異常?”徐皓輕微撇了一下頭,算作否認,又緩慢地將視線落到房間牆面的那副畫上。
紗網狀海灘在晴天光的照下恢復了原本的顏,碧的海灘水,金黃柔軟的沙質。就像清晰的意識,井然有序的大腦。
隱約殘存着印象,那個意外醒來時,分外深刻、分外濃郁的黃昏。
還有一些混亂的記憶。
張旭升在旁邊説,“能有什麼異常啊,還不是一下就認出我們了?你真當拍電視劇呢還搞失憶環節,王浩然你這要是進我們圈子當導演了也得是八電視劇導演我跟你説。”王浩然對張旭升説,“閉上嘴吧你。你這幾天喋喋不休的我都頭疼。”張旭升説,“我去,還用起成語來了,你猜怎麼着王浩然,這幾天陪牀下來我覺得咱倆的情已經正式步入倦怠期了,下一步你是想離還是怎麼着?”雖然知道張旭升是想故意活躍一下氣氛,但介於某些事件,這話説得實在不太合時宜。王浩然瞪了張旭升一眼。
徐皓問,“話説回來……怎麼是你倆給我陪牀?”張旭升被王浩然瞪了一眼,有點回過味來,這下反應倒是很快,“哦,你那倆外國朋友也來過,看你沒事了就沒讓他倆多待,畢竟他倆外國人不會説中文,陪牀也不方便。別説,你那矮個子老外朋友也太了吧,知道你出事了哭得比我還誇張。”徐皓聞言,嘴再次牽動起來,張旭神這話很容易聯想到之前安德烈住院時馬修那副誇張樣子,但真笑又會牽扯傷口,徐皓吃痛地慢嘶了一口氣。
王浩然説,“別扯皮了,我叫醫生過來看看。沒大事就好好休息。”然後轉身時不動聲給了張旭升一個眼神,張旭升接到眼神,難得意會,閉上了嘴。
徐皓打斷了他倆往外走的腳步,説,“你倆別跟我在這打游擊,被車撞的是我……行麼?我説話多了傷口還疼。閆澤呢?”王浩然的腳步稍頓,張旭升卡在後面,看了看王浩然,又看了看徐皓,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徐皓微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他在等下文。王浩然轉身看了一眼張旭升,張旭升跟着攤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