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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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很喜歡真實,喜歡切實且可行的東西,也喜歡追求些什麼,喜歡憑藉情上的熱情來完成目標。總的來説,我喜歡活着的覺。但沒有實體就肢體觸覺,沒有肢體觸覺就難以體驗生活萬千。我想,如果這個世界是真實世界,或者極其接近真實世界,那我現在的角,或許就是,一個意識體?
當然,意識體只是一種概念。也或許我是一隻鬼。畢竟沒人在當鬼之前知道鬼是怎樣一種狀態,又是否會保留思維和生前記憶,保不齊就是我這樣的。
男人這時已走進另一間屋子,受到莫名的牽引力,我的視野也不受控制地跟在他後面飄動。當我嘗試待在原地,不跟隨他移動時,我發現這動作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他身上有某樣東西正像一無形的繩一樣與我捆綁。而這個與我捆綁的東西,大概率可以解釋我為什麼會以這種狀態出現在這裏。
思及至此,我妥協,主動像那人率先進入的房間“走”去。
是洗手間。
這男人身體不適是真的。我站在洗手間門邊上,看他雙手扒在馬桶邊上嘔吐,嘔吐到青筋暴起,支撐在側的雙臂都輕微痙攣起來,但又沒真正吐出些什麼,大概只是難受。足有近五分鐘,他停歇了乾嘔,息着滑坐到一旁,後背撞在洗手池下面的落地櫥櫃上,擱置在手池邊的手機跟着滑了一下。
馬桶還高級,那男人離身之後,自動衝起水來。
説實在的,如果我不是意識體,我可能會給這位打個120。也或許因為我真是鬼,所以我更能理解活着的珍貴之處。眼前這位,我不知道他在生活中遭受了怎樣致命的打擊,但從室內環境來看,他確實在糟蹋生活。
這種鋪張費的行為在我看來不太可取。且莫名其妙地,還有點難以承受。為什麼?
這時,男人緩解了生理上的不適,開始摩挲自己的口袋。他摸出一個煙盒,撇開,空的。
他再一次搖晃着身體站起來,向客廳中的廢墟走去。
他走了有一陣,客廳及更遠處陸續傳來因翻找而發出的窸窣聲。這次我站在原地,發現自己並沒有跟着移動。
難道是與我捆綁的東西仍在洗手間?
我看向了被擱置在手池旁邊的手機。
我圍着手機仔細打量着,一個普通的蘋果手機,沒有用保護殼,看不出什麼特別。但確實隱約與我有一層説不上來的聯繫。這時男人的腳步聲響起來。
他又一次回到洗手間,肢體狀態鬆懈,嘴裏半咬着一點燃的煙。他靠在洗手間門旁,左手攏到嘴邊,用力嘬了一口煙,然後吐出從鼻腔和口中溢出淡藍的煙霧。他煙速度像是在趕時間,肺腔和大腦充分發揮尼古丁的作用,令他陷入了短暫且慣常的晃神之中。待煙霧散漫在整個洗手間之後,他隨手將煙頭捻滅在手邊,繼續向裏走。這男人看上去對一切知都漠不關心,如同隨地可見的水果,從內部開始潰敗。潰敗,但並不脆弱。我説不出那種奇怪的覺。
男人的左手從我眼前穿過,拿起水池上的手機。再次離開洗手間。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兩條線索。
首先,當那個男人觸碰手機的一瞬間,手機上方突然毫無徵兆地浮現出一串近乎透明的數字。
62:56:07男人對此無所察覺,並且數字開始像計時器一樣縮減。
62:56:0662:56:05我不知道這又有什麼意義。
其次,這個男人慣用左手,其左手食指背部有一圈文字刺青。
雖然狀態完全顛覆,位處環境也毫不相干,但我還是後知後覺地認出了他。
畫家。
第78章番外·我·畫家(二)作為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我保留了最本能的自我意識。我想知道我是誰,以及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連續兩次陌生的地方,唯一集點是見到了同一個人。我想這人應該跟我有關係。
我稱他為“畫家”。
我的問題大概率能在畫家身上找到答案。還有那部與我捆綁的手機,它上方數字正隨着電子錶的變動同步縮減。
我不知道當這三個數字同時歸零時會發什麼,我也不喜歡將希望寄託於未知的東西上。鑑於上個世界毫無徵兆就瓦解了,我要憑藉現有條件找答案,最好趕在歸零之前。
只是,着急沒有用。我拿畫家沒辦法。
白天,畫家不出門,幾乎不吃任何東西。他表現得很沉默,對環境也很冷漠。歪倒在地上的電視機持續播放畫面,沒人扶正,也沒人去看。畫家只是煙,一刻不歇地煙,再就是喝酒。
胃裏沒有任何東西的時候,喝酒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只是看畫家那副狀態,他彷彿喪失了痛覺。當身體代替大腦作出應反應時,畫家會像剛醒來那樣去洗手間嘔吐。他乾嘔得很用力,胃裏除了酒,沒有任何東西,強烈的應會引發身體痙攣,這個過程很遭罪。結束之後,畫家抬起頭來,他用息着平復嘔吐,眼睛只盯着虛空的一個點。這時他會難得外出一些情緒,兇戾纏身,仿若一隻惡鬼。
多數時間裏,畫家不製造任何聲音。
而我,我沒心思看電視裏歪斜的畫面,只能看着手機上方的時間不停逝。
55:35:2755:35:26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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