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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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開燈,以至於幾乎看不清楚有人是否坐在其中,一團濃稠的陰鬱墨,達成了很好的隱匿效果。
這裏的雜物四處擺放着,除了藥物櫃上的各小瓶子碼的整整齊齊,其他地方就像被打劫了一般,隨意散落着打印紙和書頁,幾乎無從下腳。
而路燈從明淨的玻璃透過來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房間的方寸之地,也使得掛在牆壁上的時鐘的一半暴在視線中——指針,六點整。
按照往年的規律來説,橫濱的出會在六點半開始,這樣就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上班族們會搭乘電車或者開車,而學生會上課,這一天和這一年、這一月甚至是這一週的任何一天都沒有區別,單調枯燥又乏味的芸芸眾生。
在角落裏擺放着一張長凳,一團黑影動了動,站了起來,影子立刻被背後投來的光拉長了,這是一個少年,他走出了黑暗,來到被路燈照亮的那片塊中,出了全貌。
忽然,“啪嗒”一聲,房間的燈被打開了。
“太宰君,你在等我嗎?”森鷗外的手還放在開燈的按鈕上,嘴角帶着淡淡的微笑,“我説過了,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制止的。”倒不是處於好心,他只是看的比太宰治更加清楚,清楚到就算他做出了那些暗地裏的計劃,也依舊沒有去做出回應。
作為一個孩子來説,太宰治簡直聰慧到令人恐懼的地步,對於森鷗外來説,他依舊是他的學生,儘管太宰治跟在他身邊之後成長的很快,快到能夠讓任何一位老師驚歎,但依舊還不夠。
“你很清楚我做了什麼。”太宰治歪頭道,“我是你的一張王牌,你不打算捨棄我。”他淡定地把自己比作工具,沒有出任何不滿。
沒錯,森鷗外不打算捨棄太宰治,但他也需要中原中也的力量。
太宰治是荒木涼介叛逃的三天後知道森鷗外説服了首領,對方同意將武力值強大的中原中也納入港黑,因為中原中也比他們想的還有利用價值,所以原本的計劃改變了。
——但唯一沒變的是,首領的矛頭依舊指向了太宰治。
他會用這個計劃來攻擊他,殺死他。
太宰治唯一想不清楚的是,森鷗外在不可能放棄他的時候,放任他做出這些事,這不符合邏輯——因為計劃順利到不可思議,他原本做好對方會阻攔的準備。
“很正確,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森鷗外嘆息着説道,“太宰君和費奧多爾的易我也很清楚,包括首領的打算,但有些東西,是無法被算計在預定的範圍內的。”
“你説什麼?”太宰治道,出到無聊的表情,“又是那副陳詞濫調嗎?‘愛’。”他沒有針對這個單詞説出更多諷刺的話,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屑。
“這世界上有親情、愛情、友情,最後都歸結於一個詞語——沒錯,太宰君,你説的對,這種情緒是很無趣的。”森鷗外道,他朝太宰治走了過來,“你可以嘲笑它,但是絕對不可以小看它,這是很致命的。”很遺憾,他是一個過來人。
森鷗外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太宰治説出這番話,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畫面,有他的恩師夏目漱石,也有曾經的夥伴……福澤諭吉,但最後只歸於一片沉寂。
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説了,但當它們準備鑽出他的喉嚨的時候,森鷗外突然意識到他沒有什麼可繼續對太宰治説的。
因為太宰治太像他了,既然他無法阻止曾經的自己做錯事,那麼也無法阻止太宰治。
他説過自己需要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地位,不止為了實現自己對權利的渴望,也是為了完成夏目漱石的理想,而福澤諭吉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為了完成這個抱負,森鷗外什麼都願意去做,哪怕是做一個罪人。
“不管你信不信,太宰,你不會達成死亡的結局的。”森鷗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我太清楚荒木涼介了,他不會讓你如願的,而你之後會為此付出代價。”
“不可能。”太宰治下意識反駁。
森鷗外微笑道:“你為什麼不再自信一點呢,太宰?”如果太宰治死了,森鷗外會陷入捉襟見肘的局面,而首領的勢力會壯大反撲。那個時候,荒木涼介想做什麼都可以去做,就算是離開港黑自立門户,也沒有任何問題,他自由了。
他有什麼理由不這麼做?這是太宰治送給他的禮物呀。
他甚至不需要產生負罪,因為最後是費奧多爾殺了他,是太宰治自討苦吃。
荒木涼介是個格外的人,但是太宰治很開心他沒有看穿這次計謀。
而且,他心底不由自主地想,荒木涼介這個時候應該不在橫濱吧?
那位叫做[梅林]的英靈警告過他,那是一個比他的外表更加狡猾的魔術師,因此在這樣緊迫的當口,荒木涼介一定被對方帶走了。
他很安全。
他可能正在某位英靈的身邊,除了梅林,最可能是那位叫做亞瑟的騎士王——荒木涼介的廚藝得以迅速進步就是因為這個傢伙,太宰治的早飯只是沾了光。
或許他會意識到有什麼發生了,但是他不會立刻趕回橫濱。就算他回到了橫濱,也不能知道太宰治在哪裏來他的結局,他心底知道他會接受他的死亡的,因為荒木涼介比他想的還要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