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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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澀,裴雲舒死死咬着牙,忍下了這股突如其來的衝動。
他憑什麼哭?憑他被欺負了嗎?被欺負的人哭給欺負他的人看,除了怯懦之外還有什麼用呢?
他的這雙紅眼睛看着無忘尊者,無忘尊者便覺得心中泛起了一陣細細密密的疼。
奇怪極了。
這疼不算是很疼,但對於去雲忘之後他來説,倒真的是奇怪極了。
莫非是還未曾乾淨?
刑堂前的那片混戰之地離這裏很遠,燭尤也離裴雲舒很遠。
沒有其他的依靠,但也沒有其他的敵人。
裴雲舒放平了劍,劍端對準着師祖,握着劍柄的手再向上,便是他抿到蒼白的。
“你敢發誓嗎?”無忘尊者看着他,似乎想上前一步。
“別過來。”裴雲舒厲聲道。
大名鼎鼎的正道大能便停住了腳步。
“我還有一部分的記憶被你封住沒有解開,”裴雲舒道,“但沒有關係,燭尤可以替我解開。你只需要發誓就夠了。”無忘尊者手中無劍,他明明是響噹噹的劍修,但裴雲舒卻很少見過他用劍。
拿劍指着曾經的師祖,這是在是大逆不道。裴雲舒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打不過無忘尊者,他在這一刻,心神都冷靜得好似旁觀之人。
心臟的跳動聲逐漸遠去,盪的情緒逐漸冷靜如雪水,神智告訴他應該如何去做,他便極為鎮定地這麼做了。
他把青越劍橫在了自己脖頸之前,白皙的脖頸映着青的利劍,利劍仿若瞬息之間就能使他喪命。
青越劍老老實實,宛若最普通的一把劍,在他手中不敢動上分毫。
無忘尊者的臉驟變。
裴雲舒道:“我打不過你,與其受你錮,不如自己選擇去死。”過了不知道有多久,青劍在脖頸間壓出一道重痕時,無忘尊者終於説了話,聲音如風一般的輕,他的蒼白,臉上也不見血,“我發誓。”無忘尊者像是重傷未愈的病人,命不久矣的説着死前遺言。
他伸手對着天道,對着心魔,發出了裴雲舒剛剛所説的話。
“我若對你又半分妄想,便讓我心如蟻噬。我若違背此誓,就讓我,”無忘尊者眉心跳了一下,“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裴雲舒字字聽得極為細緻,待誓言成立,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極為輕鬆的覺。
如同束縛他的繩子突然消失,他得到自由了。
呼清淺,變得悠長,裴雲舒看着無忘尊者,眼中越來越亮。
無忘尊者面不變,就像如他所説的那般,他對裴雲舒沒有半分的非分之想。
若是想了,那就會心痛難安,那便不是這幅神情。
所以他是真的不喜歡裴雲舒了。
裴雲舒放下了劍,他朝着無忘尊者行了最後一個弟子禮,背彎成一道纖細的線,黑髮從背上滑落。
無忘尊者垂眸看着他行禮,面無表情地嚥下喉間鮮血。
裴雲舒行完了禮,便從無忘尊者身邊走過。無忘尊者直直站在原地,待他不見了,獨自站了許久,才痛苦地弓起了背,裹着血腥氣的辯解,“那不是我。”裴雲舒上輩子記憶中的無忘尊者不是他。
雲忘也不是他。
漫長的人生中除了修煉便是劍,到頭來魂體投胎轉世之後,才知曉情之一字的滋味。
他甫一出現,便是心上人拋來的厭惡和疏離。
無忘在倉促之間接住了這些東西,尚未來得及學習,怎麼去對待裴雲舒,就做了許多錯事。
情字所給他帶來的,竟全部都是血腥和痛苦。
*或許是因為同心契,也有可能是心口的玄之又玄之效,裴雲舒在朦朦朧朧之中,總是能知曉燭尤如今是在何處。
他順着過去,還沒靠近,就聽到了一聲仰天龍。
震天動地,真是威風極了。
裴雲舒聽着這聲音,心中就知曉燭尤生龍活虎着,一直壓着的大石頭也放了下來。等他見到燭尤和花錦門的宗主時,這兩人正打得烈,身影快得留出殘影,裴雲舒的眼無法看清他們的動作,但神識“告訴”他,燭尤佔了上風。
怒火之下的蛟龍,徹底被起了他對裴雲舒的獨佔慾望,每一個對裴雲舒有想法的人,都要被他狠狠撕成碎片。
宗主的身上,已經瀰漫出了血腥味。
裴雲舒不上手,就盤腿坐在一旁,學着百里戈的模樣高聲道:“燭尤,好樣的!”燭尤興奮起來,攻擊宗主的力度更加兇猛。
花錦門的宗主嘆了口氣,在百忙之中回頭看了裴雲舒一眼,無奈道:“你倒是看足了熱鬧。”話音未落,燭尤就近了他,冰冷的聲音帶着戾氣:“誰準你看他了?”
“我不止看過他,”宗主含笑看着身上又添出來的一道傷痕,“我還在他的眼旁畫過畫。”燭尤鼻息炙熱,獸瞳兇惡,妖紋中滿是暴氣息。
裴雲舒皺起眉,“燭尤,他騙你的。”神智被拉了回來,燭尤下手越來越狠,眼中的冰冷和怒火如兩重天。
沒過多久,就有花錦門的人趕到了此處,裴雲舒不去燭尤和宗主的對戰之中,更不會讓他們去打擾燭尤。
他用強大的神識隔出一個圈,把花錦門的人趕到圈外,無論他們的表情是多麼的憤恨,卻拿裴雲舒無可奈何。
這處的動靜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