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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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卻知道這太平維持不了多久。
一旦這體弱多病的小皇帝一死,內憂外患,羣狼環伺,到時候隨便扯個高義,拼的就是手裏的兵馬。
就算小皇帝命好不死,他能馴服得了那些餓得眼冒綠光的惡狼?
拿什麼馴,拿體弱馴嗎?
*這一場熱熱鬧鬧的蹴鞠賽,踢的人是大汗淋漓,看的人也出了滿頭的大汗。更重要的是,這些少年兒郎一下了場,便有宮裏的內侍送上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得知是聖上特意囑咐的後,不少家貧的寒門子弟忍不住紅了眼。
“多謝聖上了,”端起薑湯一乾而盡,全身連着體內很快就變得暖呼呼的,有幾個身高馬大的少年郎還掩了掩紅透了的眼睛,甕聲甕氣道,“薑湯很好喝。”
“幾位哥兒快去披上衣裳吧,”宮裏的內侍也和氣極了,“到底還是初,萬不可懈怠了。”人慢慢散去,平昌侯府世子李延捏着鼻子喝下一碗薑湯之後,大喝一聲:“快!”將碗遞給內侍,他搭着湯勉的肩膀,促狹道:“勉哥兒,怎麼還不喝?不會是捨不得吧?”湯勉耳一紅,忙一口飲盡,“嘴上不帶把門,淨是瞎説。”兩人正説着話,平昌侯的小廝就跑了過來,“世子,老爺讓您趕快過去同他去面聖。”平昌侯世子一愣,“面聖?”他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我我我、我還穿着蹴鞠服。”小廝着急道:“您先隨便披件衣服吧,老爺着急着呢。”平昌侯世子連忙跟在他身後過去,同着平昌侯一同前往涼亭面聖。
顧元白正好請了兩學府的掌教過來説話,接到通報後道:“進來吧。”平昌侯父子倆行了禮,謹慎地説道:“聖上龍體初愈,臣想着來看看。”顧元白笑了笑,“你同我這般拘謹作甚?坐吧。”平昌侯一絲不苟地坐在他不遠處,脊背直,還是緊張。
如何能不緊張?不直面聖上的人永遠無法體會他們的覺,聖上年少登帝,原本以為這十來年已經讓他們參透了聖上的格,誰知道猜來猜去全是聖上的一場局,聖上才多大?去年才立的冠!
父親坐下了,平昌侯世子不敢坐,顧元白目光掃到了這一直低着頭的少年兒郎的身上,道:“這是延哥兒吧,原來已是這般大了。”平昌侯道:“小子頑劣,大了更是讓臣頭疼。”
“年輕人也該是如此,”顧元白笑道,“延哥兒,到朕身邊來坐。”李延忐忑地在聖上身邊坐下,雖説是身邊,但也隔着兩人站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錯覺,坐下之後,李延總覺得鼻尖聞到了一絲香意。
宮裏用的香都是上好的薰香,越聞就越是沉醉其中,李延聞得全身都酥了,就聽聖上在一旁打趣道:“朕聽不少大人説過,平昌侯世子長相俊俏,可惜他們家中沒有適嫁的女兒,不然必要先下手為強。”平昌侯覺得很是驕傲,李延卻臊得坐立不安,聖上促狹得很,故意同他道:“延哥兒,抬頭讓朕也看看你如今模樣。”李延跟頭僵硬的鴨子似的,猛得就抬起了頭,臊得年輕的臉蛋兒也通紅一片,眼睛也忘了躲閃,直直看見了聖顏。
聖上微微訝然地看着他,李延梗着脖子,腔連着腦子裏一片空白。
平昌侯喝道:“李延!”李延心頭猛得一跳,差點整個人也跳了起來,他連忙低下頭,無措道:“聖上,小子無狀……”顧元白喜歡這樣活潑年輕有力量的年輕人,他笑了笑,“平昌侯,不必如此。延哥兒真情,是個好孩子。”聖上誇了幾句,平昌侯就讓兒子退下了。李延腳步恍惚地出了涼亭,湯勉正在侍衞駐守外不斷張望,見着他出來就急忙揮手。
李延走過去,兩個人彼此望望,一塊兒無言往着人羣中走去。走了幾步,李延突然停下了腳,他四下看看,嚥了咽口水,轉頭跟着湯勉道:“你説,你上次進宮是不是也看清了聖上的樣子?”湯勉輕輕點了下頭,“怎麼了,你這次也看了?你不是最聽你爹的話嗎?”李延摸着腦袋嘿嘿一笑,不答這話,反而是猶如平地扔炸彈一般説道:“我們倆合作找個畫師怎樣?我想將……”他指了指天,雖然害怕,但還是大膽地覺到了無比的刺,“將那位給畫下來。”湯勉驚得原地跳了起來,“你瘋了?!”
“我沒瘋,”李延朝他擠擠眼,“咱們又不照着畫,眉眼在我這,鼻在你那,想看畫咱們就碰頭將畫一合,平裏沒事就將畫藏在卧房裏,誰還能發現?”湯勉嚥了咽口水,腦子裏劃過那一瞥中聖上的模樣,再同李延對視時,彼此都知道,這事成了。
第3章顧元白喝完了半壺好茶,外頭的蹴鞠賽也快要結束了。他慢撐着石桌起身,葱白如玉的手背泛着無力蒼白的青脈,顧元白抵拳咳了幾下,揮退要上前的隨侍:“不礙事。”平昌侯擔憂地看着他:“聖上,您龍體初愈,萬不可吹風,應當珍重啊。”顧元白勾起了,他身子雖病弱,但一笑卻有着百花盛開般的活力,“人蔘、鹿茸、龜甲,不止這些,虎骨、靈芝、冬蟲夏草……朕看,天下是沒人比朕更珍重了。”
“平昌侯,整個天下都沒人比朕更惜命嘍,”顧元白自己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