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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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俊丞幾次開口想説話,但酒意越來越濃,他走出大堂側門的時候就已經頭腦混亂了。他聽見楚甄好像在對自己説話:“你跟着我就行,他要是敢追上來,我打斷他的腿。”路俊丞抬起頭,新鮮空氣大股地湧入鼻腔。側門外沒有人,非常安靜。他能清楚地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有冰涼的雨滴打在自己身上,噗噗的聲音像眼淚落在衣服上。
楚甄握着路俊丞的手腕,稍一用力,把他抱進懷裏。
“其實他真應該追上來,我現在真的,特別想打斷他的腿。”☆、宙斯之眼參加完晚宴回家的路上,是在四下無人唯有燈輝如晝的凌晨。天空因剛剛下過雨而異常晴朗,明亮繁星懸在夜空的邊際,像一滴滴懸而未墜的淚水。
半個小時前路俊丞很任的把司機和車扔在停車場,扯着楚甄的袖子非要走回去,還小孩子似的搶楚甄的手機不准他給韓晨曦打電話。其實路俊丞的酒量非常差,但他可以裝的若無其事,至少在剛才那麼多人前楚甄沒看出來。
一路行人三三兩兩,街燈閃爍,積雨光溢彩。路俊丞也不在乎是否會有積水打濕褲腳,只是一路隨着子微微搖晃。間或和楚甄説話也只是幾個字幾個字的吐,他甚至沒能把眼前這個可愛又惱人的醉漢和剛才沉穩倨傲的路老闆看作同一個人。
“其實如果是平時我不會躲他。”路俊丞説着,一邊狠狠踢了一腳面前的水窪:“但是今天我有點頭疼,我不知道自己會説出什麼話來。我得要面子的,我擔心我説錯話。”楚甄見狀趕緊扶好路俊丞,也沒顧褲腳濕沒濕:“剛才我也怕我説錯話,幸好沒出岔子。”路俊丞站定,對着楚甄齜牙笑笑:“我喜歡你剛才説的,尤其是打斷腿那句。”直到他們走過一條漆黑、濕、又無人的巷外,這個一米八六的大男人路俊丞突然緊緊抱着自己壓向雨停卻無比濕的小巷的牆壁。那雙鬼魅一般誘人而漆深的眼正直直望向自己,如深潭,更如殺人不見血的利刃。
楚甄的心劇烈的跳起來,呼倏忽急促,一手為了保持平衡而反手撐在牆上,另一隻手穩穩地圈住路俊丞的。
“你喜歡男人。”這是一個非常篤定的陳述句。散漫慣了的路俊丞對別人卻一向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是這一星期以來和這人打道所得到的唯一的體悟。楚甄抬起眼眸凝視着路俊丞瞳孔中的自己,那張臉稚而寡淡,逐漸被那人眼中的妖異和盛衝散。
這巷口無人經過,只有兩個人逐漸合一的、強烈的心跳聲。
“確實,我喜歡男人。”楚甄説着,甚至覺得到路俊丞弧度完美的嘴在自己下巴上輕輕摩挲:“但我不是什麼男人都喜歡。”那雙又涼又薄的嘴微不可聞的顫了一下,出一絲輕嘲笑聲:“這説法真是老套。不過這麼説來,你有喜歡的人了?”楚甄冰涼的鼻尖掃過路俊丞光滑飽滿的額頭,那隻落在路俊丞上的手也慢慢滑落:“很久以前開始喜歡的。現在見不到,以後也不會再見到了。”星辰若垂淚,路俊丞因為醉酒而有些站不穩,他搖搖晃晃離開楚甄的身體,餘光瞟到零星路人向這邊投來的探尋目光。楚甄卻沒有伸出手去扶他,甚至連看都沒再看一眼路俊丞。兩個人腳下的積水反着混沌的星光,正如剛剛那個酒味催化的、棋差一着的試探的吻,隔着兩層膛,本就無法看得清。
“你真的機靈。”路俊丞邊輕輕搖頭邊笑,這笑因為喝醉而顯得分外妖豔:“你想讓我信任你,連這種話都講出口了。”路俊丞向巷子外走去,鱷魚皮鞋污漬點點,印花領帶也鬆鬆垮垮垂在頸間:“你剛才維護我的樣子真的很帥。我很少用帥來形容一個男人,因為帥包括的不光是容貌,還有氣質和能力。”走出幾步,路俊丞回頭看,他見楚甄沒有跟上來,只是背靠着凹凸不平的牆壁仰着頭,臉部線條皆是鋭角,左頰新傷未愈,顯得他冷淡而薄情。
“走啊,你要在這站一宿?”路俊丞似笑非笑,彷彿是覺得熱了,伸手抹了一把被汗浸濕的額前頭髮:“我又不是那種咬着人不放的,你怕什麼?還有一千一萬個人等着我,我又不差你一個。”楚甄忽的直了身子站起,幾步走向路俊丞,然後抓緊他的手腕用力把他拉向自己。路俊丞顯然是沒有料到,一下踉蹌着跌在楚甄前,正撞上他如雷的心跳。
“你是男人我就喜歡男人,你是女人我就喜歡女人,你是動物我就喜歡動物。只要你活着,我就不會停止喜歡你。這話我曾經説過,也不會再説第二遍了。”路俊丞有些好笑似的眯起了眼睛,也沒急着掙開手腕:“其實你和別人講過的甜言語我也不稀罕聽第二遍。”直到他的眼睛對上了楚甄的,他看到那雙極深極黑的眼眸裏傾瀉而出的温柔和刺痛,就像能把全部的愛意都融在這長睫翕合,混着不能言説的隱忍和痛苦長眠於此。
他究竟愛過什麼人呢?路俊丞想,可能是個單純可愛的男孩子,可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甚至可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總之不會是自己這種陷在泥淖裏、天天和金錢打道的房地產商。
可我為什麼要在乎他愛過什麼人呢?自己想要的又不是他的愛。
楚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