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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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你替我活着就夠了。還有,記得回家把衣服收了,説多少遍不要把白襯衫和別的衣服一起洗。”而就在他掙開路俊丞的手的一瞬間,路俊丞突然從作為掩體的車後面站起來,手舉過頭頂揮了揮,聲音宏亮得在車庫裏迴音不絕:“我死之前有幾句遺言想代,可以嗎?”楚甄的汗登時冒了出來,順着鼻樑轟然墜落在地。他在槍響之前把路俊丞撲倒在地,回首朝剛才開槍的那人就是一槍,正打中腹部。慘叫混合着紛雜腳步聲包裹住兩人,楚甄揪着路俊丞的衣領竄向另一個可藏匿的牆角,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你他媽瘋了?”被剛才那一槍擦過肩頭的路俊丞還能笑得出來:“我就是記不住白襯衫不能和別的衣服混洗,還是你來吧。”那夥人朝着這邊迅速靠攏,路俊丞捂住開始血的肩膀:“如果你剛才不撲倒我,現在你都可以跑出去了。”楚甄雙眼通紅,緊握着槍的手因為出汗而有些滑了,他更緊的攥住槍柄:“你明知道我寧可自己死,這麼多次了,我哪次不是先選擇你?”説完他從牆邊探出頭來開了一槍再次命中一人,車庫裏汽車報警聲大作,楚甄趁亂又開了幾槍,許是有放空,路俊丞聽到他咬牙罵了幾句,扯着他向更靠近出口的掩體靠攏:“這次你別讓我白費時間,讓你走你就走,記住了嗎!”説完他掏出手機給韓晨曦打電話,也不知接通了沒有。外面槍聲大作,路俊丞只覺得自己心臟越跳越快,眼睛越來越燙——這算什麼?算訣別?自己和他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樣了嗎?
楚甄手背抹了一把額頭,拿着槍半蹲在牆的拐角處,外面是搜尋隊紛亂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緊緊盯着外面,咬着牙對身後同樣半蹲着的、因為失血而有些恍惚的路俊丞低吼:“你他媽不是最會算計不讓自己吃虧嗎?現在你怎麼不跑了?”路俊丞捂着左肩,血越匯越多,但他不覺得疼,甚至有一絲解般的愉悦:“我是自私了點,但我沒自私到讓你替我去死的地步。”楚甄回頭,他的眼裏盛着盛怒,眼眶通紅,太陽青筋凸浮的厲害:“我願意替你死,可以嗎?”——可以嗎?就算我知道你的人生如此豐富多彩,可能並不在意我這樣一個無趣又冷僻的人為你去死,我也想用自己的命,換你的一線生機。
“你在説什麼傻話。”路俊丞狠狠瞪了一眼楚甄,不知怎的,兩滴豆大的淚水忽的砸落下來:“我不要你死啊,我這麼喜歡你。”這時楚甄忽然想到這是他們在一起這麼久,出生入死,刀山火海,枕鬢廝磨,路俊丞第一次對他説出喜歡這兩個字。
我不想讓這變成最後一次,路俊丞。
楚甄回過頭,槍林彈雨中,他的眼裏是全世界僅存的最後一絲温柔。
“拿着。”楚甄從沾着血的褲袋裏掏出一盒小小的東西進路俊丞冰涼的手裏,他盯着他的眼睛,裏面盛着滿滿當當的堅定和愛意:“時間差不多了,韓晨曦正在來接應你的路上,你走吧。”説完,這個男人以驚鳥之姿從藏身之地衝到之下。燈火昏暗含糊,他的身影亦模糊不明,如歷經百川過海,滄海桑田。那個人舉着一把打空了子彈的槍端端正正地對準敵人,出勝券在握般的微笑。
路俊丞低下頭,打開手,裏面是一小盒暈車藥。
——何謂喜歡呢?可能是你每天睡前都會假借提醒我早起吃飯的名義來看我有沒有關好窗户,可能是你每次遞給我文件時都會把邊緣翹起來的訂書針按回去,可能是你記着我會暈車就一直隨身帶着暈車藥,也可能是你從來沒有和我説過,但隨時準備着為我犧牲。
何謂喜歡呢?原來就是,心甘情願這四字而已。
☆、輝夜刀山火海、出生入死這種事,其實楚甄見得多了,他從來都不怕。可這次他在中槍之後卻破天荒的有些害怕了——如果真的並不在意我這樣一個無趣又冷僻的人為他去死,那他會記得自己多久呢?
他記憶中最後的畫面是垂頭看見自己腹部迅速滲透出的猩紅,像之前他無數次看到過的那樣。楚甄是害怕了,可他這次滿腦子想的卻是:我這一生維護的都是正義和仁道,唯獨這一次,我維護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毒梟。
這是他第二次在愛情和良心做出抉擇。
這種兩邊為難的長夢一做起來就不知會過多久,楚甄醒來,正是暮四合的光景。醫院的氣息令他心安又緊張,他甫一睜開眼睛就開口,聲音又啞又虛:“路……路俊丞呢?他在哪?”坐在他牀邊、頭抵着牀頭昏昏睡的男人倏忽轉醒,本來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都打算投案自首了你知道嗎!”楚甄偏過頭看着形容憔悴的路俊丞,雙眼霧氣昭昭。
“你有哪裏受傷嗎?”路俊丞搖頭,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你是不是腦子也被打壞了,我以為你第一句會問你暈了多久。”楚甄想撐着坐起身來,但是上腹部疼得厲害,稍微一動就是一陣陣鈍痛,他試了一下本沒坐起來,只能躺着説道:“能看見你就已經很高興了,我暈幾天又能怎麼樣呢。”路俊丞的眼圈紅紅的:“傻瓜,就算你死了,你以為我會記你多久啊。”醫護人員從外面進來,路俊丞起身給他們讓出位置,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