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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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眠説什麼,做什麼,罵他或者打他,都死死抱着不肯鬆手。
他在他癲狂的時候也不鬆手,這很令人驚奇,李牧澤還只是個少年,但是在沈聽眠犯病時,他總是如此有耐心,就好像不論沈聽眠多麼荒謬,多麼糟糕,李牧澤都願意抱抱他,在他臉上輕輕親一口。
沈聽眠最終還是累了,癱軟在他懷裏,筋疲力盡。
李牧澤拿熱巾給他擦去臉上的淚痕,眼淚和鼻涕,對他説:“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沈聽眠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
“我還是覺得你很可愛,”李牧澤摸着沈聽眠狼狽的臉,在他冰涼的小鼻頭上颳了刮,“你終於讓我見到了這樣的你,我現在覺得安心多了。”沈聽眠扯了下嘴角,他覺得李牧澤也和他一起生病了,對方顯然比他病得更重。
他握住沈聽眠有點小又有點冷的手:“以前太不真實了,眠眠,我這段時間在想,好像我一接近你,要了解你,你就會用冷漠把我轟走,要我知難而退。”他抱着沈聽眠,輕輕地晃:“我們以後都不要提心吊膽了,互相傷害,再互相原諒吧。”甚至,他告訴沈聽眠:“我不會向任何人告密的,你如果還想死,你就跟我説,也許我可以給你出出主意。”這句話把沈聽眠混混沌沌的意識攥緊了,讓他忽然覺到呼
是甜
的。
“別把我放在你的對立面,”李牧澤不由自主地説出這些,“試着相信我,我不會出賣你。”
“不,”他又後悔了,按着沈聽眠的肩膀,看着他漸漸恢復神智的眼睛,“勇敢地相信我,就算我以後背叛你,你也不要怕,你要有被人傷害的底氣。”沒有人知道,得經過多少次遊走掙扎,李牧澤才會有這樣的思考,説出這樣的話。
痛苦來自四面八方,李牧澤擁有着不真切的沈聽眠,他曾在黑夜裏窒息地想,他是真的不想去上學,也不想有什麼世俗裏認可的燦爛未來了。
沈聽眠不在身邊的每分每秒,他都會深刻意識到,所有的功成名就都比不上沈聽眠的快樂。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沈聽眠留下的理由,他開始夜夜審視自己,渴求能在自己身上找到更多優點,讓自己努力去消化那些不被世人贊同的,畸形的理解,乞求沈聽眠將它視為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藉口。
沈聽眠在縹緲的震撼裏,想着如何形容他們的關係,他並不想如此老氣橫秋,但他想,李牧澤的確是他的,是他共渡難關的愛人,是永遠信任的戰友,他們會相擁着戰死在沙場,但沈聽眠已不會再有所虧欠。如果換了位置,他想他會做同樣的事情。
他已然決定聽李牧澤的話,做個冷血自私的人,這沒什麼,如果冷漠可以讓他更自由更輕盈,那就是值得的。
病痛中的沈聽眠總是會傷害李牧澤,這個過程讓他們都很疲倦,在這之後,沈聽眠癱軟在李牧澤懷裏,喃喃着在痛苦中緩和:“我討厭這樣。”
“嗯,”李牧澤吻在他額前濕透了的碎髮上,温柔答應着,甚至督促他繼續,“嗯。”沈聽眠啞口無言,沉默半晌,有氣無力地説:“我罵不動了。”李牧澤大概覺得他可愛,便一直在笑,笑過後説:“你好幼稚。”沈聽眠聽到這話,也不覺得傷心和害怕,他用最後的力氣攥緊李牧澤的衣服:“我討厭你,但我不會再讓你走了。”這是雙方都在較量的子,兩個年輕幼稚的少年在互相攀比自己的愛,咬牙切齒地在毀滅般的愛意裏對最終結局拭目以待。
白天,李牧澤去上學,沈聽眠則跟隨鄭文英去超市。
他坐在超市的裏屋裏,不是看書,就是寫東西,內容雜七雜八,好像寫作可以續命。
他把自己的思維方式寫下來,每一個想法,每一個念頭,全部都事無鉅細地記錄下來,這是他逐漸尋找自我,剖析自我,拯救自我的過程。
鄭文英在閒暇的時候,會走過來看看他,偶爾也會和一些女人在門口説閒話,只是她經常回過頭,不安地看看沈聽眠。
沈聽眠知道,他讓鄭文英成了別人的話柄,也有可能是笑柄。
這次鄭文英過來的時候,沈聽眠突然抬起頭跟她説:“媽媽。”
“我很愛你,很為你着想。”
“這些話本來不應該被説出來,但我告訴你了,你具體怎麼想都沒有關係。”
“我以前一直想你明白我,現在發現你即使不明白我,也不影響我繼續愛你,就像我不明白你,你也還是選擇繼續愛我一樣。”血濃於水,他們不用相互理解,也可以愛着彼此。
鄭文英怔了片刻,嘆了口氣:“你老是埋怨媽媽不懂你,你也不一定就懂媽媽。”
“是,”沈聽眠低着聲音説,“我試過了,可能還是做的不好。”鄭文英在旁邊默默看着他,片刻後説:“媽媽以後會努力搞懂你的想法。”沈聽眠能夠受到她笨拙的努力,他笑着説:“媽媽,你知道嗎?你真的很不會表達。”
“我有時候想,如果我們不是母子,而是陌生人,我們是一定不會成為朋友的。”他還要説些什麼,卻笑了笑,換了句話:“但是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愛我。”鄭文英是傳統的家長,她對於嘴上表達愛意到羞恥,見沈聽眠一本正經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