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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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都可以。”他是很虔誠,只是沈聽眠已經忘記了那些經歷。
他沒有多少觸動,張了張嘴,説:“已經過去了,你別再想了。”不痛不癢。
郭凱沒辦法,他好像一拳打在棉花裏,無力地説:“你這是不想原諒我了。”
“我原諒你了。”沈聽眠覺得這樣説會讓他好受些,所以就這樣説了,“你忘掉這些吧,好好過自己的子。”他並不願再多説,見郭凱悻悻地往後退,就走開了。
經歷了很多事情後,沈聽眠終於發現:不管是誰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對方有歉意也好,依舊惡言惡語或是不相往來也罷,都一定要原諒他,不是因為你要去貫徹善良的信仰,而是因為,只有原諒了他,原諒了那個人,那個事,你才會真正放過自己,不讓自己終活在怨恨與痛苦之中,接新的生活。
沈聽眠回到家打開書本,發現密密麻麻的筆記。
他呆愣了會兒,打電話給李牧澤,而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做。
電話是秒接,李牧澤有些顫抖地叫他:“眠眠?”
“牧澤,”他跟李牧澤説,“你是不是給錯了。”李牧澤一下子就明白他在説什麼:“不是。”
“我一直拿你的書記筆記,”他坦誠地説,“沒有挑重點,基本上都記了,你慢慢看,不懂的問我。”沈聽眠猶豫了會兒,忍不住問:“那你怎麼辦?”
“我……”李牧澤暫且失聲了,很久以後,才輕輕問他,“我明天去你家裏,你給我抄一些,可不可以?”沈聽眠的心臟有鈍痛,他下意識壓住那裏,卻又想要哭了,只能屏住氣控制着,好半天才回答:“好。”他艱難地頓了頓,補充道:“牧澤,不是因為這個,你……你也可以來我家。你來吧,我想你來。”李牧澤在電話那頭半天沒吭聲,許久後才慢慢地説,“眠眠,我好喜歡你。”
“嗯!”沈聽眠有些慌亂,“那我先掛了。”李牧澤在低低地笑。
沈聽眠問他笑什麼。
李牧澤很寵溺地回答他:“你看看,我還沒説什麼,你就怕成這樣。”
“我沒有怕。”
“你得知道,”李牧澤大膽地告訴他,“我去你家,就不單單是抄筆記那麼簡單了。”
“嗯……”
“我還要抱你,親你。我要和你一起睡覺。”像是生怕表達不出來意思,他在那頭輕輕親了一口,嘴相碰,發出黏稠曖昧的聲音。
沈聽眠在這種氣氛裏,卻莫名又有些難過,他的情緒依然會時不時陷入低落之中,這覺雖不如過去那樣強烈,也足夠讓人畏懼。他抬眼看去,窗外路燈林立,車水馬龍,夜景太過繁華,這一切依然好像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你不用害怕。”像是從這段沉默裏讀懂了什麼,李牧澤忽然開口告訴他,“你什麼都不要怕,最糟糕也不過就是這樣,對嗎?”沈聽眠下意識點了點頭,又後知後覺地説:“嗯。”鄭文英把家裏所有的利器都收了起來,放在某個櫃子裏,上了鎖。她揣着鑰匙,還是覺到不安,就跟沈聽眠説:“媽媽明天去超市,你還是跟着一起來。”沈聽眠答應着:“好。”鄭文英這才放心了些,臨走前也不關上門,而是把沈聽眠屋子裏的房門大大開着,囑咐他:“不要關門。”沈聽眠“嗯”了聲,直到她離去,表情才有些鬆懈。
他想起來第一次做電休克治療,那之後,他頭痛到要死,如同每個夜夜那樣,出痛苦絕望的表情。他還是想死,越是要死,周圍的人就越要硬拉他回來。那時他被安排躺在牀上,依稀記得那股巨大的電穿過身體的覺。在這之後,他完全撐不住,渾身痠痛,四肢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平躺了很久後,他才在鄭文英的幫助下斜靠在牀上。
鄭文英那麼瘦弱的一個矮女人,費力地撐着他,這同樣讓他受到痛苦。
“媽媽,”沈聽眠跟她説,“我覺得這治療沒用。”他表現得這樣消極,每次説話,都直愣愣瞪着無神的眼睛看着鄭文英,吐字也不清晰,臉慘白慘白的,天下任何一個母親都受不了兒子這樣。
鄭文英在哭,她滿臉淚水,頭次在他面前哭成淚人。
她握着沈聽眠的手,沒有主意:“寶貝,活着呀,你得活着呀,你就算是為了媽媽你也得活着。”她哆嗦地啜泣:“怎麼辦呀?咱們娘倆該怎麼辦呀?”沈聽眠知道他花了家裏很多錢,他覺得錢比命重要。
他在病牀上偶然有清醒的時候,會給鄭文英道歉:“對不起,媽媽,我這輩子也不能帶給你什麼驕傲了。”鄭文英正在打開飯盒,飯很熱,燻的她眼睛疼,她摸了摸眼睛,説:“好死不如賴活着。”她低着頭:“活着比什麼都強。”電休克治療對記憶的影響超出了沈聽眠的想象。
那些淺薄的閲歷,也許有用,也許沒用,而現在,他不記得了。
療效是有的,他會忘記很多讓他想要自殺的覺,忘掉那些痛苦和無望,只是相對的,他也會忘記各種事情。最嚴重的時候,他的記憶出現大面積的空白,有一兩個星期的事情他都毫無印象了。
這些都沒什麼,他最心疼的是每一個忘掉的,和李牧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