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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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拉着他朝家裏走去,李牧澤家裏的人都已經睡了,他沒有開燈,摸索着和沈聽眠一同進入自己的房間。
他把手機給他:“跟你媽媽説一聲吧。”沈聽眠並不想打電話,只是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他蜷縮在李牧澤的牀上,覺這裏非常乾燥和温暖。
李牧澤和他一起躺下來,藉着月光看着他的背影。
此時愛他的少年不會調情,不會説情話,只會在他身後弱弱地坦誠道:“眠眠,我想抱抱。”沈聽眠轉過身,往他懷裏鑽去。
李牧澤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在這幾天頭次到如此安心。
“你這次不能再走了。”他慢慢地,用柔軟的,傷心的語氣説,“下一次,我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追上你。”
“好。”李牧澤摟着他,不斷親吻他的發頂,呢喃着:“愛你,眠眠,好愛你。”沈聽眠慢慢放鬆下來,又覺得自己或許並不需要這些愛。
他在某個瞬間想明白了自己需要什麼,他需要告訴李牧澤真相,這從來不是索要,也無關乎愛情,他應該這樣做,像李牧澤會理解那樣充滿勇氣,像李牧澤永遠不會理解那樣不抱有期待。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明白的,不是嗎?
他能夠喜歡李牧澤一場,就已經是很美好很快樂的回憶了,李牧澤曾經帶給他的那些快樂,已經遠勝過於李牧澤可能不會理解他所到的難過了。
這條路總是要走完的,即使李牧澤不會陪着他。
第26章26-2沈聽眠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再做夢了。
如果一個人每天最多可以睡一兩個小時,那麼淺,是夢不到什麼的。
但自從他和李牧澤和好後,他最近總是做夢,每個夢裏都有李牧澤。
在夢裏他們沒有對白,而李牧澤的每個動作都在説愛他。無論他在夢裏如何遊蕩,他總是賴着他,抱着他,去親吻他。他的體温像高燒的人,臉上的紅暈浸透了沈聽眠所有的難過。
他似乎不會再做悲傷的夢了,李牧澤偶爾會很聒噪,他在他耳邊説着進進出出的情話,就好像很捨不得他。
他夢見他們在玩捉藏,在老掉的小巷裏,會有鬼來抓他們。李牧澤把他藏到某個角落裏,跟他低聲説:“眠眠,不怕。”沈聽眠點點頭,李牧澤繼續説:“天黑了我就來找你。”沈聽眠好像剛學會説話的小鸚鵡,他乖巧地重複:“我知道天黑了你就會來找我的,我不害怕。”他在那個荒蕪的夢境裏等待,燃燒自己的生命取暖。
他想跟李牧澤説,他有些累了,可能等不到他回來了,但是沒有關係。
“我會變成星星,你以後可以到天空裏去找我。”而某一晚,他又夢到他在哀求。
他和李牧澤在鬧,他們鬧着玩,互相撓癢癢,沈聽眠的眼睛都濕了,他停下來,指着自己的眼睛説:“你看,我是會莫名其妙掉眼淚的哦。”李牧澤沒有反應,靜靜盯着他。
然後,他不知道怎麼回事,抹着抹着眼睛,就開始崩潰。
他求李牧澤:“牧澤,你陪我去醫院,陪我去看看醫生好不好,我一個人不敢去。”李牧澤在夢裏沒有温度,他問他:“你怎麼了?”他去摸尋李牧澤的手,吃力、羞愧地説:“我有抑鬱症。”他很慌張地解釋:“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比較難好的冒,這是個很普通的病,很多人都有。”李牧澤垂下眼睛來,黑的,映出沈聽眠惶恐的模樣。
“是心理疾病嗎?”沈聽眠張開嘴,發不出聲音。
“有這種心理疾病為什麼要拿出來説?想讓我對你好點嗎?還是想我安你?”
“沒有,”沈聽眠搖着頭,乞求他,“不是的,我真的沒有想讓你怎麼樣,你不用安我,你對我已經很好了,我就是想你陪我去看看病。”
“你真的病了嗎?”李牧澤蹲下來,和他平視,他沒有表情,不笑,用平靜的語氣在問沈聽眠。
沈聽眠木然地看着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崩潰了,掉着眼淚求他:“對不起,當我沒有説過,我是騙你的,你忘掉這些。”他想抱抱李牧澤,或者讓李牧澤抱抱他,而李牧澤拒絕了,他牽制着他顫抖的雙臂,鎮定地教育着他:“你總是在笑,你最近還胖了,是不是?這説明你很健康,你只是想要我愛你。”沈聽眠乖巧地點頭,淚水糊了他一臉,他泣不成聲,睫狼狽撲閃着,努力睜開眼睛看清楚李牧澤的樣子。
“你老是瞎想,這樣沒有一點用,而且很矯情。”沈聽眠依然點頭,點着點着頭,他又矛盾的搖頭。
他握着李牧澤冰涼的小手指,悉數自己在他身上所有殘破的期待。
即使在夢裏,他也問不出口。
誰都可以這樣想,任何人,隨便誰。你不行,你不行。只有你不行。你得理解我,你要明白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求求你。別離開我,抱抱我,我有的都給你。
他的確在掙扎,在遊離,有時候他又會很懂事,明白所有人的難處,知道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和他同身受,你不能指望每個愛你的人都能理解什麼叫做抑鬱症。
所以他會想,這樣也好。
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