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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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裴晏禹將便當盒放進員工休息間的小冰箱裏,來到打卡機前打卡成功以後,向將要下班的同事道別。
時間很快到了午夜,他惴惴不安地坐在收銀台後面等客人,不料人沒等到,卻等到了一場雨。
裴晏禹蹙着眉頭望着窗外這場越來越大的雨,暗想這會不會是這個秋天的最後一場雨了。
隔着綠化帶和馬路,對面的度假酒店大堂依舊燈火通明,偶爾見到一些旅客入內,也見到成雙成對的人,裴晏禹不知道是否相擁的兩個人就是情侶。
他心不在焉地拿出手機,想給韓笠發信息,但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
多的疲憊導致他無法在夜裏聚會神,沒有客人光臨,他在完成所有工作以後開始昏昏睡。可他不敢有一絲鬆懈,彷彿只要一次分神,耳邊便聽到那聲甜膩的“歡光臨”,全是幻聽。
不知不覺間,雨停了。
裴晏禹打起神,拎着掃帚和畚斗走出門外,打掃店門外的落葉,也將雨水一同清掃乾淨。
門外的瓷磚地板打滑,裴晏禹自己險些摔上一跤。將掃帚和畚斗拿回雜貨間後,他找出防滑地毯和提示牌,擺放在店外。
推開店門走進去以前,裴晏禹忍不住又回望了對面的度假酒店一眼,除了亮堂堂的大堂以外,什麼也沒有。
説不定那份盒飯又得拿回學校,當做午餐了。裴晏禹這麼想着,來到食櫃前整理擺放在貨架上的一份份未售完的便當,其中不乏韓笠先前常吃的家常牛飯。他端起盒飯看了看,存着私心將它們擺在了貨架的最角落。
眼看又要到四點,裴晏禹百無聊賴地坐在收銀台前寫作業,眼皮子重得幾次要合上。
耳邊又響起了“歡光臨”的幻聽,他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受不了地用手指推了推兩旁的太陽。
“我要偷東西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説道。
聞聲裴晏禹猛然抬起頭,近乎驚喜地看到站在門邊的韓笠,只見他輕蔑地哼笑了一聲,低頭撓着本就不算整齊的頭髮,走向了食櫃。
“外面又下雨了嗎?”裴晏禹匆忙地往員工休息間裏走。
韓笠剛要回答,回頭見到他埋着頭急忙地從自己的身後經過,狐疑地等了他片刻。
“沒有,我洗了個澡。”等到裴晏禹從裏面出來,他才回答。
裴晏禹的步伐有些急,可聽到他説這話,腳下彷彿被藤蔓牽住,生生地放慢了腳步。偏偏緊接着,他看到了韓笠頸子上的吻痕,捧在手裏的便當盒頓時冰冷了許多。或許是便當盒放在冰箱裏的時間太長的緣故,裴晏禹的雙手全冷了。
韓笠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便當盒,心中猜到一二,卻若無其事地在食櫃的貨架上找起了盒飯。他從最角落裏找到了家常牛盒飯,覺到裴晏禹正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自己,又將手中的盒飯放回原處,拿起另一盒。
是誰留下了那個痕跡?高嗎?年輕嗎?是不是英俊,又或者很有錢?這些問題盤旋在裴晏禹呈現出空白的腦海裏,過了許久,他反應過來。
他想象着自己此時此刻的模樣——穿着工作服,手中端着一份冰冷的便當站在食櫃前,特別傻。
他聽到了內心深處的自嘲,卻在這嘲笑聲中,做出了更傻的事。裴晏禹説:“你要不要吃我帶的這個?那些便當是早上送來的,我這個是傍晚在學校食堂打的。”
“偷賺外快?”韓笠放下手中的盒飯,開玩笑問。
裴晏禹心中一斂,搖搖頭,説:“不是,你直接吃吧,不花錢。裏面有青椒牛和糖醋里脊,還有茄子燒豆角。”韓笠接過這隻裝飾圖案已經剝落的塑料便當盒,拿在手中方覺裏面裝了多少東西——很沉。他淡淡地看了裴晏禹一眼,徑自走到微波爐前,將便當放進去加熱。
“東西有點兒多,得熱三分鐘。”裴晏禹走上前去幫忙。
他很瘦,而且體質不好,皮膚青白。韓笠看他按動微波爐的按鈕時不回想,他們一個月前分別時裴晏禹是否就是這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可他帶的便當菜式算是豐富,如果他平時也這麼吃飯,又怎麼會營養不良?
“要喝點什麼嗎?”裴晏禹站在一旁等了片刻,笑着問。
韓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笑容,不答反問:“你下次攢夠錢是什麼時候?”聽罷裴晏禹愣了愣,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説:“獎學金一學期只有一次。我上個星期給家裏匯了些錢,兼職的工資得等下個月了。”
“這麼久?”韓笠皺眉道。
微波爐工作的時間結束,響了一聲清脆的叮。裴晏禹只要抬頭,目光總要忍不住去看那個留在韓笠頸子上的印記,令他自己周身不適,也不知究竟惱的是什麼。偏偏韓笠對此渾然不覺,更讓裴晏禹覺得自己在圈地自囚。
他或許還會再多説幾句這樣撥的話,而裴晏禹儘管分不清他到底為的是什麼,卻總要如實回答。他總是下意識地要對杜唯秋説實話。韓笠皺眉的時候,裴晏禹想起了不久前對自己訓教的杜唯秋。
韓笠所説的都是些不清不楚的話,人卻無比真實地站在面前。他神秘、輕浮,朦朦朧朧,面目卻如此清晰。
裴晏禹將便當盒取出來,盒子有些燙手,他快步地往用餐區走,説:“我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能多掙點兒。”
“你傻不傻?”韓笠在餐桌前坐下,不滿地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