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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回:張公子情挑扈三娘,林教頭初逢一丈青2020年11月4恨君相見晚在通往東平府的官道上,三匹馬正在飛馳着。騎在前面的那匹青鬃馬上的是一位女扮男裝的美少女,她就是扈家莊莊主扈忠的女兒,年方十六的扈三娘,綽號叫一丈青。後面兩匹馬上的是她的心腹扈鐵蛋和另外一名家僕。
昨天父親扈太公突然病倒了。她急着要去東平府把哥哥扈成叫回家來。扈成已經娶了子。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
上了東平府的一個名叫李師師的
女,經常往那裏跑,跟一羣公子哥兒們一起向她獻殷勤,莊子裏的事情他都不怎麼放在心上。扈三娘勸過他幾次,他都聽不進去。如今太公的身體每況愈下,她不但不敢將哥哥的事告訴爹爹,平時反倒還要替他左右遮掩。一想到這些她就心煩意亂。
東平府即是原來的鄆州。當今天子即位後才將它改為東平府。扈三娘來到城門前下了馬,牽馬進了城門,直奔最為有名的院‘鳳香樓’而去。鳳香樓是整個山東境內數得上的大
院,這裏的媽媽姓李名翠屏。李翠屏出身於官宦之家,在父親獲罪被貶後
落青樓。她不但容貌出眾,且知書達理,
通詩詞繪畫,深受當時的文人墨客們的喜愛和追捧。如今她雖然年逾五十,姿
不再,但是她依然混跡於紅塵之中,成了這座遠近聞名的‘鳳香樓’的媽媽。
扈成喜歡的那個女李師師就是她的乾女兒。李師師今年二十五歲,生得花容月貌,人稱賽過西施貂蟬。在李媽媽的調教下,她從小刻苦學習
詩填詞,音樂歌舞,如今她早已是‘鳳香樓’的頭牌姑娘。李師師可不只是一個長着一副好臉蛋的風塵女子,她內心志向高遠,極富聰明才智。平
裏她最喜歡結
那些有才華的青年學子和風
名士。若是你不懂詩文,言語無趣,任憑你富可敵國,她也不會稀罕。
李翠屏覺得李師師是一位百年難遇的國天香,呆在東平府這個地方有些委屈了。她打算把李師師薦到東京汴梁去。李媽媽的一個好姐妹在東京開着一家
院,那裏是一些朝廷勳貴和高官名
們
連忘返的地方,就是當今天子也曾多次光臨過那裏。李師師這種絕世美女,只有到了那種地方才不會辜負上天對她的恩賜。
扈三娘剛一踏進院,就有四五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女往她身邊擠來。她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趕快把這個年輕英俊的公子搶到手。扈鐵蛋和另外那個家僕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她們隔開,阻止她們靠近她。扈三娘這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被這幾個熱情得快要發瘋的女人嚇了一跳。不過在內心深處,她也有些得意。她對自己的容貌一直都是很滿意的,她雖然才十六歲,身體各部位發育得極好,像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妙齡女子。哪怕是換上了男裝,她也是一個風
倜儻,倍受女人青睞的青年公子。
鳳香樓建造得極為雅緻,內部別有天。她發現了這裏面有一個花園,花園裏很熱鬧,熙熙攘攘的足有上百人。有幾個容貌出眾的姑娘們在一個木頭搭成的台子上彈琴唱曲,許多青年公子圍在一旁觀看。她也走了過去,邊走邊打量着四周,尋找哥哥扈成。
“這位賢弟,你也是來等着見李師師小姐的吧?”一個衣着華麗的年輕人走過來與她搭訕。扈三娘有些害羞,輕輕地嗯了一聲。
“在下張叔夜,家住城外的東平湖邊。不知賢弟高姓大名?”
“在下姓扈名青,家住獨龍崗前的扈家莊。我是來這裏尋找我兄長的。”不知怎麼的,扈三娘對這個人很有好。張叔夜一表人才,個子很高,幾乎比她高了一個頭。
張叔夜告訴她,這裏的頭牌姑娘李師師容貌才藝雙絕,她每隔三五天就會給青年學子們出一道題,或是對對子,或是猜謎語。誰要是能夠對得好或者猜得中,就能成為她的貴客,與她私下裏單獨相見。如果在接下來的談中贏得美人的青睞,説不定還能成了她的入幕之賓呢。這可是聚集在這裏的年輕人們夢寐以求的好事啊。
只是每次李師師出的題都特別難,很少有人能給出令她滿意的答案。可是越是這樣,這些年輕人們就越想贏。今天來了許多人,不單是那些東平境內的學子來給她捧場,還有一些人是從幾百裏之外趕來的呢。更有幾個有錢的富翁,他們自己不會詩填詞,卻是帶着幫手前來的,妄想靠作弊擊敗眾學子,一親芳澤。那些幫手多半是才學好但是家境不行的書生。
“扈賢弟,不知令兄是誰?説不定我認識他呢。”張叔夜不但長得很英俊,舉止也很有教養。他好像跟她一見如故,對她的事情很熱心。扈三娘正愁找不到哥哥,便答道:“他叫扈成。”沒想到碰巧了,張叔夜還真的認識扈成。
“哦,賢弟原來是扈成兄的兄弟。只是……”張叔夜猶豫了一下,接着道:“扈成兄不知為了何事心情鬱悶,昨晚在這裏喝得大醉後與人爭鬥,被趕出了鳳香樓。”
“啊!”扈三娘吃了一驚,擔心地追問道:“張兄可知道我兄長他現在何處?”
“這個……”張叔夜跟扈成只是點頭之,並不知道他在哪裏落腳。不過他很喜歡眼前這個剛認識的‘扈賢弟’,決定幫忙幫到底。於是便對她道:“扈賢弟在此稍等,待我去打聽一下。”説罷他就一個人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道:‘我已打聽到扈成兄落腳在哪個客棧,我這就帶賢弟你一起去找他。不過,找到令兄後扈賢弟須陪我一起去喝一杯。”
“那是當然的,扈青在此先謝過張兄了。張兄請前面引路。”扈三娘快地答應了他。張叔夜拉起扈三孃的手就走。她第一次被一個帥氣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拉着手,心裏有些害羞,但是也不好拒絕。兩人一起出了鳳香樓,扈鐵蛋和那個家僕牽着馬跟在他們後面。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扈成落腳的那家客棧。扈成剛從牀上爬起來,情緒似乎很低落。他臉上還有一塊青紫的傷痕,想必是昨晚被人從鳳香樓趕出來時捱了打。只是當時他喝得大醉,現在完全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見了女扮男裝的扈三娘,大吃一驚,叫道:“三……三弟,你怎麼來了?”扈三娘跟哥哥説了父親生病的事,催促他趕快回家。她想起自己答應過要跟張叔夜去喝一杯,便轉頭吩咐扈鐵蛋和另外那個家僕道:“你們快送大少爺回莊子裏去,讓他騎上我的青鬃馬。我還有些事情,晚些時候我自己回去。”扈成向張叔夜點了點頭。他不清楚妹妹是怎麼認識這個東平府的大才子的,不過這個妹妹一貫穩重,做事有自己的主見,不需要他這個當哥哥的來替她心。他自己跟張叔夜雖然不
,但是知道他的名聲很好,妹妹跟他在一起沒有什麼令人不放心的。於是他叫扈鐵蛋他們幫他收拾好行李,隨後騎上扈三孃的青鬃馬回扈家莊去了。
其實這時張叔夜已經看出這個自稱扈青的年輕人是女伴男裝的了。張叔夜不是別人,正是曾經來扈家莊提親的那個東平府的張家的大公子。一聽説這個扈賢弟是扈家莊的人,他心裏就有些疑惑。這一路上他跟她捱得很近,還握着她的手,聞到了她身上那種女人才有的香味。剛才扈成見到扈青時驚訝的表情,更加證實了扈青就是扈三娘,那個豔名遠播的一丈青。
當初張叔夜的父親請媒人去扈家莊給他提親,後來不知為什麼,他父親改變了主意,給他定下了另一位門當户對的姑娘。半年前他已經和那姑娘成親了。最近一年多,一丈青扈三娘在東平府的名聲越來越響亮。傳説她不但有着驚人的美貌,而且武藝也很高強,一般學過武的男人都不是她的敵手。張叔夜不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今
一見,他幾乎是立刻就被她打動了。她集英武美豔風騷於一身,令他完全不能自已。他自己的娘子雖然温柔賢惠,容貌也不差,但是哪裏能跟眼前的扈三娘相比呢!
張叔夜拉着扈三孃的手來到一家僻靜的小酒館,他要了一大壺酒和幾樣下酒菜,兩人坐下來一邊吃喝一邊閒聊。張叔夜敞開懷,不但給她説了許多自家的私事,還傾訴了自己的抱負和志向。扈三孃的話不多,她只是用那一雙
人的眼睛看着他,讓他心底生出了無盡的遐想和慾望。
扈三娘這時才知道,坐在她對面的這個張公子竟然是東平府的大才子。他家境優渥,父親曾在朝廷為官,門生遍地。半年前他考中了進士,可能很快就會接到朝廷的任命,被派到外地做官去了。她心裏不想,這位張兄很合她的心意,只是相見太晚了,她已經被許給祝家莊的祝彪了。否則他與她倒是一樁不錯的姻緣。她完全沒有想到,張家曾經託人來她家提過親。
兩人不知不覺將那一壺酒全喝完了。張叔夜道:“天還早,賢弟可否跟我一起回鳳香樓,去看看李師師姑娘這次又給大家出了什麼難題?”扈三娘笑道:“張兄既然
懷大志,為何卻沉
於風花雪月之中呢?我不懷疑李師師是個人間少見的絕
,但是她畢竟身處風塵之中,無論才藝怎的高,也只是一個整
裏賣笑的可憐女人。”説完這話,她又覺得有些後悔了。她對張叔夜雖有好
,可是他們認識還不到半天,怎麼可以去輕率地指責他呢?
張叔夜被她説得紅了臉。停了一會兒,他將胳膊伸過桌子,握住了扈三孃的雙手,對她道:“我跟賢弟一見如故,賢弟説得極是。那個李師師生得再美,也只是一個風塵女子。我向賢弟發誓,我絕不會沉於煙花柳巷,忘了自己曾經立下的報國大志的!”扈三娘見他説這番話時眼睛有些發紅,手也微微發抖,好像是在對自己表白似的。她心中不由得一陣驚慌:“天哪,他是不是已經看出來我是個女人了?”為了掩飾心中的慌亂,她對張叔夜道:“張兄不必自責。是我一時口不擇言,張兄請恕小弟無禮。”
“哪裏哪裏,賢弟説的全都是金玉良言,叔夜一定銘記在心。”
“張兄,這個李師師倒真是勾動了我的好奇之心。你我這就去鳳香樓看看如何?”
“賢弟,此話當真?”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