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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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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也不動,他的臉被周憑按在肩窩,只有頭頂的頭髮被風吹亂,眼淚不斷地,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説話的人似的開了口,“伊萬從沒告訴過她要走的事情,三天前,離開那天晚上,他們給阿伊芙喝了安眠藥,是睡在箱子裏被帶出村莊的。”

“這是最好的。”他鬆鬆抓着周憑大衣後處的衣料,眼淚的很兇,周憑卻覺不到他的依賴,聲音也與情緒節似的平穩,“至少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到害怕。她膽子很大,但還沒大到那種程度。”兩個人坐在一個背風的牆角,周憑坐在地上,陸新宜坐在他懷裏。

他瘦了那麼多,周憑把他抱在懷裏,下大衣裹在他身上,盡力為他擋着風,心裏緊得疼,想他怎麼瘦了這麼多,聽底下的人彙報他被關在地窖時的心情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太久,周憑第二次生出恨不得殺了自己的衝動。

陸新宜哭了很久,哭得頭痛臉腫,哭到失了聲。

但他也只是哭,旁若無人地哭,周憑抱緊他時沒有掙扎,也再沒有更多的,針對周憑這個人的了。

好像這個時候可以是任何一個陌生人,在伊萬一家下葬後,只要他允許,陸新宜都可以在他懷裏哭這麼一場。但不會有更多,沒有更多了。

把大衣蓋在陸新宜頭頂,他開始抱着陸新宜往回走,依然是面對面託着股的抱法,兩截小腿在他身側晃啊晃,很像以前的很多個夜晚。

周憑只能盡力把每一步都走得很穩,陸新宜那樣輕,輕得他怕自己抓不住。

那些來前準備好的説辭一句都説不出口,在路上聽到伊萬一家出事的消息之後開始積攢的隱隱不安聚集到頂峯,他抱陸新宜在懷裏,卻無論如何都覺不到他的靠近。

他面前的是一個失魂落魄的陸新宜,只是那失魂落魄再也不是為了他,此時開口對陸新宜解釋一年多以前的不告而別似乎都會顯得可笑:謹慎起見只能過後再來接你,帶走所有的東西是為了最大程度讓村民放鬆對你的懷疑。

分開的時間裏聚集了大量的傷痛,當疑問被分別一而再再而三地拉長稀釋,似乎答案就會慢慢變得不那麼重要。

周憑不敢承認那時候他的喜歡太廉價,指向強烈。他不敢承認自己懂得太晚,在這個時候。

在門口被放下來以後,陸新宜擋住了周憑跟上去的腳步。

他用一隻手輕輕抵着周憑的口,將他推在門外。

“陸新宜……”

“你不要再來了。”陸新宜輕聲説,“今天謝謝你,但是以後別再來了。”周憑一隻手攔在門框上阻擋陸新宜關門的動作,他咬緊牙,臉繃得死緊,眉頭緊皺,膛一下又一下地深重起伏。

兩個人無聲地對峙,只是陸新宜顯得更加冷靜。

因為過分的累,他的臉顯示出一種不健康的白,似乎對周憑攔在門內的那隻手無可奈何,懇求似的説:“求求你可以嗎?我要睡覺了。”

“陸新宜,別這樣。”周憑極力忍耐着劇烈的心跳。這一生中沒有過這麼恐懼的時刻,所有與生俱來的本能都在衝他狂喊大叫,説點什麼!説點什麼!你在失去他,快説點什麼!

可他一個字也説不出來。

讓他怎麼對着已經碎了一顆心的陸新宜再一次施加死纏爛打的招數?

“傑伊聽到過你講俄語。”陸新宜突然打破沉默,沒頭沒腦地説了這麼一句。

他原本就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這時候更是以一種乖順的姿態被周憑捏着手腕拽到面前。

他聲音很低地説:“有天你以為他睡了,在家裏打電話。”幾息間,周憑抓在門框上的手逐漸收緊。這件事他記得很清楚,同樣是因為謹慎起見,他只在陸新宜家裏打過一次電話。

那是在陸新宜剛把他接到家裏不久的時候。

陸新宜沒有低頭,臉上帶着周憑沒見過的神情,不是曾經熱切的、滿懷愛意的、時而羞怯時而試着挑釁的,也不是下午時麻木沒有知覺的。

他清醒了很多,只是選擇去不做過多的表情,兩眼微微下垂,因為哭過,額髮略顯凌亂地到處支着一兩縷。

他慢慢退後,離開了周憑強勢但突然卸了力道的臂膀:“那天晚上,他對我説……安德烈,跑。”周憑的眼眶變得通紅。

緊閉的門扉橫在眼前,他站得筆直,兩眼一錯不錯地盯着那扇久經風霜雨雪的木門上各種緣由留下的痕跡。

一個簡單的、不堪一擊的鎖將他和陸新宜分隔在這片木板兩邊,暴戾的風吹在臉上,他才在突然間,過於晚的,真正真正的明白了伊萬結婚的那個晚上,他錯過的到底是什麼。

陸新宜把他帶入到自己所有有關於愛情的想象,不去懷疑明顯得可笑的漏,不是因為本身單純或愚蠢,而是無論如何也願意相信他的恩賜。

想和他結婚的心有多真,説要跟他走時的勇氣有多大,一直堅持到最後一刻,雙手奉上全部身家,一丁點都不是因為他湛的騙術。

是愛,周憑腦子裏片刻不停地滾動着令他割心剜肺的字眼,是陸新宜曾給過他,卻沒被好好珍惜的珍貴的愛。

比他給的更乾淨,更純粹,毫無雜質的,心無旁騖的,這世界上再沒人能給出第二份同樣的的愛。

離開的那天凌晨,他滿懷自信,又帶着一貫驕傲的漫不經心。知道陸新宜會吃些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