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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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他登船的唯一條件,就是希望律風輕鬆的見證南海隧道的建成。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愁眉苦臉。
師兄把律風捏得服服帖帖。
他縮着脖子舒展開眉峯,無奈道:“擔心嘛。”工程作業船的工程師們來來去去,忙碌得跟站在一旁看海的律風完全是兩個世界。
律風不知道沉管需要考慮的東西,但他無比清楚,安裝好一節沉管的難度,不亞於跨海大橋建起的任何一個橋座。
這片蔚藍海域,海面上與海面下都充滿了挑戰。
他每一次眨眼,都忍不住去想:風平靜的海洋之下,翁總工、瞿飛、南海隧道沉管項目組的工程師們,又遇到了什麼困難。
“擔心什麼?不相信翁總工他們的能力?”
“當然不是。”律風比任何人都清楚南海隧道項目組的實力有多強。
即便是看起來極為不靠譜的瞿飛,在南海隧道建設中,也沒有給翁總抹黑。
這是中國最為優秀的一羣建設者,他們畢生所學都灌注在了這座前所未有的橋隧身上。
然而,他不可能不擔心。
律風曾經設計過的所有橋樑,加起來的長度,都不如這座橫跨南海的橋隧三分之一長度。
那些越過河、越過山脈、越過淤泥的大橋,經歷的全部困難和危機,在此時南海隧道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上百家媒體準備就緒,沉管建設區域稍有風吹草動,瞬間就能傳遍國際。
數以萬計的南海隧道建設者,遍佈全國各個角落,就等着總控室發回他們期待的消息。
哪怕律風坐在風平靜的船舷,也能受內裏的風捲雲湧。
數公里的船舶往來,直升機、無人機反覆盤旋,他實在是辨別不清這些是局外的圍觀者,還是總控室請求的協助者。
只能聽到海風呼嘯,海水平靜。
近四十米深的海底,所有人關注的安裝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
他不過是南海隧道千千萬萬參與者之一,卻很難摒棄壓在肩膀上的責任。
“不行,不能再想了。”不等殷以喬提醒,律風抬手了海風吹得麻木的臉頰。
他拿出速寫本,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似的,提筆邊寫邊説:“我們年底去英國探望老師之後,可以順着海岸線博物館,走到利斯圖書館。”
“據説西班牙的秋天很美,到時候我在秋天請個年假,我們一起去弗拉門戈音樂廳。我早就想看看你在音樂廳屋頂設計的舞者標誌了。”殷以喬以為,律風會一筆一筆畫出南海隧道的示意圖,講述這座隧道每一次驚心動魄的建設。
可律風竟然認認真真,把自己的節、年假全都填滿行程。
所到的目的地,都與他有關。
國家設計院的員工,從來沒什麼想走就走的旅遊,只有想去就去的工地。
殷以喬饒有興致地問道:“為什麼突然想去看這些建築了?”律風筆尖頓了頓,猶豫的説道:“因為我想陪陪你。”律風回到國內,一直希望利用短暫假期,陪殷以喬走遍想去的地方。
可惜到了最後,又像是師兄為了他的設計,做出了寵溺遷就的讓步。
律風不是沒有到懊惱。
但他始終困在師兄的温柔裏,走不出師兄的加倍縱容。
他説:“你總是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我也想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這種從未有過的體驗,令殷以喬覺得有意思。
就算殷以喬一點兒也不想重走自己的設計路,也會在律風期待的視線裏,出律風期待的笑意。
“不如先去康尼斯大廈,再去利斯圖書館。”殷以喬點開手機,翻出了英國地圖,“海岸線-康尼斯-利斯沿途的公路更好走,我們需要休息的話,隨時都能找到商店和酒店。”
“這麼厲害?”律風停下筆,看了看快要忘記的英國路線圖。
殷以喬耐心地告訴他,“因為走這條旅遊路線,可以在海岸線看出,在利斯看落,剛好一整天。不知道是國內哪些旅遊愛好者,一路走一路拍,把它們給帶火了。”坐落在英國的c.e建築作品,向來是全世界旅遊愛好者必去的打卡地點。
他們靠在一起,商量着未來的旅行計劃,看着手上搜出來的熱門旅遊短視頻,揮散了南海隧道沉管帶來的凝重。
然而,旅行規劃格外短暫。
當海洋上遲來的夜幕降臨,律風再也無法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視線執着地盯着總控室。
那裏的燈光大亮,安靜得沒有出半點聲響。
等到預定安裝完成的時間到來,仍是隻能聽到海拍擊船舷的嘩啦聲,還有海風颳過旗幟的呼呼聲。
此時,殷以喬都不會阻止律風的焦急,因為連他也止不住皺起了眉峯。
終於,總控室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成了。”瞿飛的聲音喑啞,出疲憊笑意,“南海隧道成了。”夜籠罩的南海,沒有想象中的歡呼狂嚎,只有和黑夜般相同的靜謐。
律風走進總控室,裏面坐滿了沉管項目組的工程師,每一個都安安靜靜坐在原位,看向室內清晰的監控大屏。
沉管的數據,海洋的檢測,潛水員發回的前方影像。
翁承先見他進來,語氣輕柔的笑着説:“律風,我們的工程就結束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