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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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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

醫生們起那些複雜的檢測數值,律風聽得昏昏睡,把他們研究用藥的聲音當成了催眠曲,任由自己閉上眼睛。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又傳來嗡嗡的對話聲音。

“是不是發燒了?”

“護士,請你看一下。”

“發燒正常的,體温不算高,暫時不能用藥,免得加重身體負擔。”男男女女的聲音,模模糊糊作響。

律風好像在夢中,隱約受到眼皮外明亮的光。

又好像醒着,清晰地察覺到傷口陣陣發痛。

半夢半醒之間,他皺着眉,呼沉重費勁,卻有一隻温熱手掌,蓋在他額頭上。

片刻,小心翼翼幫他擦掉了沁出來的熱汗。

這樣的動作過於親暱,惹得律風皺了皺眉。

他還沒能掀開眼簾,就清楚聽見一聲——“殷師兄,桑托斯先生説……”那一聲喊,在他紛亂意識裏格外明晰。

律風驟然覺得心跳劇烈,聽覺數以萬倍鋭起來。

即使眼皮沉重、頭腦昏沉,他也想睜眼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律風受到刺眼光線,痛苦眯着眼仰望着旁邊高大的背影。

那個男人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寬闊的肩線下,袖口高高挽起,出了結實有力的手臂。

他完全沒有力去辨別病房裏的談話內容,竭盡所能地盯着悉得令他眼眶發熱的後背。

“嗯。”悉的低沉回應,震得律風心臟猛然一跳。

他呼急促地想要出聲,卻又喉嚨乾裂得燒灼,發出了一絲絲氣音。

律風努力閉了閉眼,再睜開,就見到夢裏想了許久的眉梢挑起。

殷以喬表情無奈道:“醒了?”這一看,律風再也不敢眨眼。

殷以喬來了。

“師兄……”律風沙啞的聲音,虛弱地從呼罩裏溢出。

他幾乎本能地想伸出手抓住殷以喬,偏偏只能動了動手掌,牽得垂落的輸管搖搖晃晃。

“要拿什麼?”殷以喬皺着眉,温柔摁住他亂動的手,“我幫你拿。”律風想搖頭。

他的手終於貼住了殷以喬温熱的掌心,便忍不住蜷起手指,將殷以喬牢牢握住。

錢旭陽站在一旁,見到律風的小動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至少,殷師兄沒發火,律風也沒生氣。

兩個人都好好的,他這個沒辦好差事的罪魁禍首,總算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

“額,我去給你們接點水。”錢旭陽正找藉口,留給他們獨處空間,視線一掃,卻見律風眼角下淚來。

他嚇了一跳,傻愣在原地。

錢旭陽和律風相識這麼多年,見過他壓抑怒火樣子,見過他平靜譴責的神情,還見過他熬了數個夜夜神煥發的笑容。

但是,錢旭陽從沒見過他落淚。

錢旭陽還沒能出聲關心,律風就被殷以喬的背影擋的嚴嚴實實。

殷以喬温柔指尖夾着紙巾,一點一點擦點了砸在他心上的淚水,才問道:“怎麼了?我還沒怪你騙我,怎麼你先哭了。”話裏有埋怨有嘲笑有無奈。

律風卻嗚嗚的任由淚水滑落,攥着他的手掌不肯鬆手。

“我想你了……”律風閉了閉眼,固執地看着他,“我想回家。”虛弱的聲音,帶着殷以喬難得可以受到的依賴,還有千絲萬縷的牽掛。

好像他無論受了多重的傷,遭了多少的委屈,只要回家,就能回到安穩順遂的生活,撫平全部痛苦。

他連握住殷以喬手的力氣,都輕輕的,極容易掙開。

殷以喬卻反手捏住他冰冷的指尖,慢慢摩挲,幫他找回温度。

“嗯,我知道。”殷以喬的聲音,總是平靜鄭重。

他説:“我陪着你。和你一起回家。”有殷以喬在,錢旭陽、易興邦和同事,便知情識趣地離場,將病房給真正的家屬。

律風身體虛弱,僅有的神都用來盯着殷以喬,斷斷續續地問出困惑。

“師兄……你為什麼來了……”

“我看……錢旭陽的回覆不錯……師兄,你怎麼發現的……”

“師兄……”

“少説話,攢點力氣休息。”殷以喬伸手蓋住他的眼眸,止住了他不斷氣的提問,“表現好了再告訴你。”

“我還在生氣,沒打算原諒你帶着同事一起欺騙我。”説完,他手往回收,律風卻沒能乖乖保持閉眼狀態,立刻又睜開眼睛盯着他。

“可是……”他還沒“可是”完,殷以喬皺眉凶神惡煞瞪他。

不需要師兄呵斥,律風猛然閉上眼睛,凹陷消瘦的臉頰泛着不甘心的委屈。

“晚安。”他呼氣如絲。

殷以喬勾起笑,一臉無奈。

“晚安。”在醫院陪牀並不是什麼好差事。

菲律賓的天氣炎熱,空調卻不敢調得太低,殷以喬睡不到幾分鐘,就會被熱醒,然後伸手摸一摸律風額頭,看一看監控儀器。

律風在菲律賓曬得皮膚泛棕,本該屬於健康麥,卻因為他凹陷的臉頰、青黑的眼眶,顯出令人心疼的病態。

殷以喬忍不住坐得更近,伸手一點一點捋順律風微長的頭髮。

他一向忙碌起來不修邊幅,不知道這次又是多少個月忙得忘記修剪,才會讓上次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