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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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廳暗藏的聲音，都被這一串昂音符蓋過。

律風還來不及想，會是怎麼樣的音樂，音樂就控制了他的心緒。

律風是不懂音樂的。

他曾經甚至嫌棄佐特爾隨意配樂，讓景物變得吵鬧。

可是，現場這慷慨昂的鋼琴聲，帶起了整個樂團演奏的鏗鏘轟鳴，像是南海奔騰海席捲於岸，掀起時代的狂瀾！

律風恍惚間，將重重的琴音，幻聽為了擊碎城防的炮火聲。

好像聽到了一座城市沉淪在苦海里的前奏。

槍聲、哭聲、悲鳴聲，在管絃、擂鼓之中逐漸清晰。

音樂廳裏，充斥着無力抵抗的悲愴，與任人宰割的麻木。

鋼琴的清脆，彷彿時間的滴答。

一下一下在律風心上，敲出了深藏的哀傷。

什麼複雜技巧，什麼安靜優雅，在這裏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共鳴的音樂，殘忍挖出了痛徹心扉的記憶——列強鐵蹄，縱火焚燒。

山河破碎，戰死荒野。

直到第一樂章休息間隙，那股獨屬於律風的難過低沉，一直迴盪在他心中。

他很難在室內聲音嘈雜議論裏平復心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這麼胡思亂想。

“師兄，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難過。”殷以喬虛握了他的手，臉上神情如他，“我想，我們都一樣。”音樂的情緒千變萬化。

可佐特爾的第一樂章，使得整個音樂廳氣氛凝重。

甚至有年輕人站起來，愁眉苦臉説道:“我聽得心裏發慌。”

“不知道為什麼，覺很難過。不是不好聽，而是……難過得像遭遇了大災難一樣。”律風跟着殷以喬走向大廳外，一路都能聽到類似的慨。

難過、傷、心裏堵得慌。

然而，那不是小家碧玉的哀怨悠長，更不是悲傷秋的顧影自憐。

是一種突然爆發的洶湧暗，直白地袒出靈魂深處的悲愴。

殷以喬帶着律風到外間，遞給他温暖的茶水。

“你的小朋友比我想象的厲害太多了。”律風捧着温暖杯子，熱茶入喉，令他舒適許多。

“你想到了什麼？”殷以喬眉間惆悵看他，“想到了你説的故事。”頭頂一束束照明的燈光，匯聚成了律風曾説過的光。

殷以喬聽到《逍遙遊》第一樂章，竟然想起了燃燒自己，指引前路的戰士。

不過寥寥幾字的描述，卻在音樂之中，鋪開了完整的戰役，讓他不斷想起，殘酷戰爭年代犧牲的無名英雄。

殷以喬慢慢説，律風慢慢聽。

他與殷以喬的觸相差無幾。

沉重的琴音像是炮火，輕脆的琴音像是槍聲。

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