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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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縣城的旅館,空氣裏都瀰漫着冷意。
可殷以喬覆上來的體温,熱得燙心。
“以前我一直覺得,什麼人會傻到為情違背原則,費時間在研究穿着舉止上。”殷以喬的聲音在律風耳邊低沉響起。
“後來我發現,這麼想的我,才是最傻的人。”他輕笑一聲,温熱的觸貼在律風臉頰。
“每次挑選衣服、袖釦、手錶,我都會想,你會不會因為喜歡,多跟我説上幾句和工作無關的話。可是你這傢伙,怎麼總是無動於衷,只會説‘不錯’‘好看’,然後告訴我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我都以為你心裏全是建築。”殷以喬絮絮叨叨,輕輕蹭了蹭律風,“誰知道,你膽子這麼大。”他的話裏藏着得意,律風聽得愣神。
師兄在律風心裏,永遠是優雅風度,嚴謹有條的模樣。
律風以為,成功建築師都有走路自帶男成氣息的魅力,他都不敢多看幾眼,怕剋制不住地出神。
可他還第一次知道,這魅力經過了本人的努力挑剔。
律風耳邊,盡是殷以喬低沉的笑聲。
他無比確定,師兄確實醉了。
一向禮貌疏遠的師兄,酒後控制不住暴真情。
得意、驕傲、狡黠。
平時隱忍的情緒,都會直白地在這種時候顯無疑。
他説:“好睏啊,你們院的人來了,你是不是也要回去上班了?”
“嗯。”律風遺憾的輕聲回他。
殷以喬一聲酒氣濃郁的嘆息,“我們回去換個房子怎麼樣?國院附近還有大陽台的江景房,我都看好了。我們搬過去住好不好?”律風想到殷以喬公寓冰冷蒼白的塗裝,在冬季透着寒冷。
“好。”離國院近一點好,住在一起也好。
第二天一早,烏雀山大橋項目組駐地舉行總結報告會。
近百名設計師、工程師、監工、施工聚在一起,聽遠道而來的國院領導、建設集團負責人,發表講話。
會場寬敞漏風,吹得眾人無比清醒。
律風憑藉着加班訓練出來的強大意志,坐在台下凝視講台,忍着頭痛,筆記本胡亂地記着會議要點。
明明喝酒的是殷以喬,他卻像真正酒後傷身的醉鬼一樣,疲倦困難,顯然沒睡夠。
最後難免持筆走神,在筆記本上寫起了行程規劃。
今天開會,明天返程。
回到國院要理一下烏雀山大橋的資料,準備後續高校、設計單位的授課,儘快將烏雀山大橋設計與建設的創新理念傳遞到全國。
律風在筆記本上,列出了授課涵蓋的重點,洋洋灑灑的提綱寫了兩大篇。
台上領導情念稿,他寫着寫着忽然停筆。
是不是應該在出去授課前,跟吳院請個假,搬個家,免得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律風認真思考,忽然周圍爆發出烈的掌聲和歡呼。
“太好了!”
“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好事啊,好事!”參會人員都沉浸在難以想象的興奮裏,唯獨律風走神,什麼都沒聽到。
“剛才領導説什麼?”律風低聲問謝宇。
已經眉飛舞,掌心都拍紅的老設計,聞言差點叫聲。
“什麼?!你居然沒聽到?!”在他眼裏,律風是難得認真努力好青年,開個會還能寫滿本子的那種。
謝宇詫異瞥了一眼律風的筆記本,上面滿是烏雀山大橋要點重點,和領導報告別無二致。
他完全不能理解地説道:“剛才高總工説,烏雀山大橋已經入圍了國際橋樑傑出獎,國際橋樑協會的評委們,馬上就要來實地考察了!”國際橋樑傑出獎是國際公認的橋樑界諾貝爾,由國際橋樑協會評選而出。
中國的曲水灣大橋、十行山大橋、宇川特大橋都曾經入圍過,可最後都敗給了橋樑協會評委的最終評判,輸給了德國、英國、荷蘭建造的大橋。
烏雀山大橋入圍,幾乎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但是,律風沒有想到,那羣傲慢的國際橋樑工程師,竟然會來實地考察?
大家都在高興,只有律風的詫異格格不入。
他仍清楚記得自己守在國際橋樑大會電視機前,看着那場飽含了所有人期望的頒獎會議。
歐洲人嚴謹又充滿儀式的頒獎活動,會大張旗鼓的邀請所有入圍橋樑的代表,靜坐枱下,等候獎項宣佈的歷史時刻。
像奧斯卡頒獎典禮似的,來一場親民又熱鬧的作秀。
中國曾兩次站上這個秀台,兩次得到了失望的結果。
曲水灣大橋再次入圍的時候,幾乎全球都認為——這必是屬於曲水灣大橋的傑出無疑了。
然而,沒有。
他們頒獎給了德國、頒獎給了英國,最後,將曲水灣大橋那一年的“傑出”頒給了荷蘭。
在所有記者的採訪之中,協會主席遺憾地説道:“國際橋樑的傑出獎,並不是給最高的橋、最大的橋設立的。它是為了鼓勵橋樑的創新以及綠環保。”
“令人惋惜的是,入圍的橋樑各有千秋,卻只有荷蘭的摺疊橋樑結構,保持了河水生態,又給與了最大限度的便利。”傑出的荷蘭橋,不過是類似倫敦橋一樣的上開懸索橋結構。
存在了一百多年的橋樑結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