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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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羅家楠接話,杜海威抄起別在後的警用強光手電,唰的推亮,照向一片叢生的雜草:“據這一片連續草木壓痕判斷,死者墜落的地點在那裏。”手電光又掃向斷崖,然後杜海威沿着自己照亮的方向緩步向前走。羅家楠跟在他身後,用電筒來回掃,仔細觀察這片區域。確如杜海威所説,比較低矮的草木上有碾壓過的痕跡,很多小樹枝都折斷了,像是有人從此爬行而過。
“他當時可能摔暈了,醒過來發現自己待在一個不易被救援發現的角落,只好拼命拖着斷肢往坡上爬。”杜海威忽然定住腳步,蹲下身,用手電靠近塊石頭,照了照,隨即從制服外套兜裏拎出個號牌立在旁邊,回身喊道:“刑攝過來拍照,法醫過來取證,這裏疑似有死者遺留的血跡。”高仁腿還哆嗦,留在屍體邊上,等救援的來包裹轉運。祈銘鑽進灌木叢取證,等拍照的挪開,他蹲下身夾取沾血的石子裝入證物袋。站起來時盤起的髮絲被樹杈勾住了,“唰”一下勾出綹頭髮,疼得他不由輕“嘶”了一聲。
“別動,我幫你解開。”沒等羅家楠言聲,杜海威已經摘去手套,幫祈銘把纏在樹杈上的頭髮解了下來。
這畫面落在羅家楠眼裏,刺得他心腦血管突突直蹦——我!這我媳婦,輪的着你跟這獻殷勤麼?然而更讓他牙冒酸水的還在後頭——祈銘一反平裏的高冷人設,竟然衝杜海威笑了笑。那笑容裏兩分謝,三分拘束,剩下的一半,羅家楠覺自己只在牀上見過!
“這姓杜的道行不淺啊,師哥。”
“我!你他媽走路怎麼沒聲啊!”心臟差點讓呂袁橋從嘴裏嚇吐出去,羅家楠驚悚回身。呂袁橋難得的擺出張不臉,聲音壓得極低:“你知道麼,打從這杜海威到鑑證科上班第一天起,高仁就天天跟我這唸叨他,什麼專業啊,思路開闊啊,眼界高啊,有領導力又能虛心聽取意見啊……反正這世界上的好詞兒都歸他了。”——哦吼?小師弟竟然吃醋了?
在羅家楠看來,像呂袁橋這種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平裏雖然謙虛恭謹,其實骨子裏的傲氣不比誰少。能讓他產生危機的人,那必須得是有把子傢伙。
不過,去他大爺的!羅家楠磨磨後槽牙,心説小子,你丫敢對祈銘動歪心眼子,老子絕給你打的親媽都認不出來!
這倆嘀咕的當口,杜海威已沿着雜草叢生的土坡走到斷崖下面,抬起手電向上照去。他面前是斷崖直上直下的峭壁,周圍是茂密的灌木與藤蔓植物,背後是與水平面呈大約三十五度角的陡坡。上下左右掃了幾個來回,他回過身,對跟在身後陸續下來的同僚們陳述自己的判斷:“死者自斷崖墜落,因身處不易被救援發現的角落,沿着斜坡一路攀爬,登山繩可能是被他用來勾住樹枝借力拖行自己而解下,爬至發現屍體的位置時失去行動能力,最後死於——”他轉頭問祈銘:“能確定死因了麼?”祈銘説:“目前考慮是開放骨折引起的併發症導致死亡,具體原因還得看屍檢結果。”
“好,”他抬腕看了眼表,“希望明天的這個時候,能看到屍檢報告。”——嘿!你還真當自己是無冕之王啊,有這麼使喚我媳婦的麼?
羅家楠要看誰不,那真是連人家氣的方式都是錯的。不過工作場所,不能當面計較這些,不然顯得太不敬業。
“杜科,説這麼多,您到是組織人勘驗案發現場啊。”豎起手電朝上照去,羅家楠的不滿顯而易見。倒不是他挑刺,人死了好幾天了,現場風吹曬的肯定有證據損失。而且天氣預報説明天白天有大到暴雨,如果是兇殺案,那麼割繩子肯定是在上面割的,這雨一下來,可就什麼痕跡都衝沒了,必須得跟時間賽跑。
話音剛落,就看杜海威舉起步話機,説:“黃智偉,你現在立刻帶一組人到崖上,以正對我的位置為中心點,輻周圍一公里範圍進行勘驗,重點尋找登山繩、腳印、刀具以及空的飲料瓶,對了,還有血跡,兇手有可能會割傷自己。”——找空飲料瓶幹什麼?
羅家楠剛想開口問,忽然腦子裏轉過個念頭——哦對,大夏天的爬山,要是不帶着水,不幹等着渴死麼?此處離最近的行車道要走三四個小時,又都是上山路,他剛和祈銘過來的時候爬得汗如雨下,一人一瓶水都不夠喝的。如果兇手是尾隨死者到此,那麼必然得做足了準備,不然體力肯定跟不上。所以,如果發現其丟棄的飲料瓶,找到嫌犯之後可用來對比瓶身指紋和瓶口dna。
儘管他不太願意承認,但不得不説,杜海威的腦子還真靈光。不過光環不能都給這小子一個佔了,起碼不能在媳婦跟前讓這小子給比下去。想到這,羅家楠正道:“瞭解死者興趣愛好,知其行蹤,這肯定是人作案啊……那個小師弟,你通知陳隊和盛副局,趕緊發佈警方通告,就説失蹤者的遺體找到了,誒,對外先説是意外死亡。”杜海威聞言將疑惑的目光投向羅家楠。
“杜科,你別這麼看我,我不是否認你的發現,而是兇手肯定盯着新聞呢,這麼説吧,兇手的心態越放鬆,偵查員排查走訪的時候越容易抓到漏。”羅家楠衝他笑笑——兩分不屑,三分挑釁,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