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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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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手刀?”

“啥?”戚隱問道。

戚靈樞擰着眉頭沒吭聲,雲知替他解釋道:“十字護手刀是傳説中的神器,是隻有神祇能御使的刀,一旦刺進血,如果沒有主人的意願就拔不出來,生生世世留在那兒。上古以黃金、玄銀和青銅為三大金屬。十字護手刀以黃金為柄,玄銀為刃,十分厲害。你再看這個十字刀鍔,咱們中原沒有這樣的刀鍔,清和師叔曾經推測這是南疆神明的刀。”他摸了摸下巴,“不過這刀只在古籍裏有記載,有沒有神還另説呢,這個保不準是墓主人按照記載仿造的。”孟清和嘆道:“雲知師侄竟沒有在我的課上睡覺,當予以褒獎。”雲知笑嘻嘻地道:“哪裏哪裏。”孟清和又壓低聲音道:“豬妖卯時一刻移囚,屆時我讓清明易容跟隨,進入林之後伺機前往元微墓地尋你們。你若尋得元微,便回到河對岸等候清明。”

“還是師叔您靠譜,”雲知嘆道,“要是我師父的話,這會兒已經在給我燒紙了。”看完刀,大家又四散在殿中尋找有沒有缺口。黑暗的殿中寂靜得有點兒可怕,燈符黯淡的金光映在大家臉上,彷彿罩上了一張金面具。戚隱摸了摸發冷的手,總覺得黑暗之中有誰窺伺着他。不自覺走到巖畫邊上,古老的彩映入眼簾。

巖畫的彩很單薄,無非以黑巖做底,再飾以朱白二。第一幅畫的是月圓之夜,岩石的純黑代表夜晚,一團白漆代表月亮。地上跪了一羣簡筆勾勒的人,還有些人長了角。它們面前放了堆成山的祭品瓜果,正虔誠地向月亮跪拜。第二幅中,天上的月亮向地面伸出一條曲折的光梯,所有人興高采烈地跳起舞來。戚隱轉過另一面牆,看第三幅畫兒,打眼一瞧,登時睜大了眼。

月亮前方,光梯的頂點,矗立了一個拔的鹿影,鹿角生花,蹄繞風。它俯視着地上芸芸生靈,彷彿君臨世間。

是白鹿。

“你們看穹頂!”方辛蕭突然喊道。

大家都抬起頭,方辛蕭放出燈符,燈符幽幽飄上去,照亮黑暗的穹頂。在那天穹一般的殿頂上畫了一副巨大的彩畫,深刻又暢的線條勾勒出一隻身姿拔的白鹿,白鹿奔行在曲曲折折的光梯之上,向大得幾乎佔滿半個夜空的月亮而去。無數螞蟻一般的生靈匍匐在巖畫的一角,跪送着白鹿的離去。

“這不是無方祖師爺的墓,”孟清和發出輕輕的喟嘆,“這是一座巫墓。”————————冰海天淵。

扶嵐無聲地下潛,寂靜的水波將他籠罩,這裏冰得刺骨,即便張開結界也冷得像要即刻被凍僵,黑貓扒在他懷裏瑟瑟發抖。水波里是絕對的黑暗,這裏太深了,天剛矇矇亮,上面的光不夠強,無法穿透深邃的海水。

他垂眸望着底下深不可測的淵海,放出了小魚。無數淡青的飛魚從他身上湧出,擺尾遊入寂靜的深淵,淺淺的螢光照亮了方寸大的海域,他看到腳下矗立的青銅巨柱。那是無數成方陣排列的青銅柱,底部淹沒在冰海的淤泥下,僅僅暴在海水中的部分就已經高可摩天。

通天柱。

上古凡人妖魔認為屋子建的越高距離神明越近,他們建造了這些青銅柱,想要靠近神明。若有褻瀆神明之徒,巫祝會摘下它們的頭顱,在澆鑄青銅柱之時嵌入其中,銅水澆頭,和銅柱融為一體。目光所及之處,可以見到不少暗青的頭顱,如同森嚴的雕像。

扶嵐緩緩下潛,腳尖落在青銅柱的上方,俯瞰整座神蹟廢墟。

前方橫亙了巨大的重檐殘骸,還有海藻纏繞的樑柱頂枋,殿宇的主體早已埋在了淤泥之下。黑貓靠近一顆青銅巨柱,小魚盤旋着為它照明。它看見上面陰刻了密密麻麻的金錯書,金漆早已黯淡失,成為陰沉的蠟黃

黑貓緩緩讀出了那上面的文字:“桀桀白鹿,違命於天。

既反既耽,天命是愆。

帝有八方,威儀反反。

鐘鼓煌煌,神其是徵。

磬筦將將,白鹿既崩。

天地歸明,諸神共還。”

“這裏大概是古戰場,”黑貓解釋道,“其他青銅柱上都沒有金錯書,大約是戰後刻上去的。‘帝’指的是伏羲,他們敲響了戰鼓,伏羲率領中原的神祇伐白鹿。當磬筦響起的時候,他們贏得了勝利。”黑貓用貓爪摸着那黯淡的文字,“我們的神死了,呆瓜。大神乃天地靈氣所化,死後化歸天地,既無形體,也無轉世,原來我們南疆早就沒有神了。”

“很糟糕麼?”扶嵐低聲問。

“很糟糕啊,”黑貓低落地説,“這説明咱們祭拜大神許願的時候,願望都説給空氣聽了。沒有神聽你的願望,也沒有神實現你的願望。小隱説的沒錯,我們找到他靠的是運氣。”扶嵐沒有回答,黑貓扭過頭,這個安靜的男人望着黑暗的深淵,不知在想什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片刻之後,更多青魚從他身上湧了出來,黑貓看得出,他將這個術法發揮到了極致。

小魚無聲地擴散到整片冰海,扶嵐的眸子驀然一縮。

心跳,整片海都響徹着心跳。

在冰海的底部,遍佈無數剛勁的心跳聲,它們深埋在淤泥之下,心跳古奧又莊嚴,如同鐘鼓煌煌。在冰海的東面,無數微弱的心跳悶悶奏響,彷彿是被布匹裹住的釵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