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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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姆媽的懷裏聽它的故事長大。它喜歡小孩兒,有的幼崽了路,或者誤入別族的領地,它就會現身,領孩子回家。很久以前妖族發生爭戰,一旦聽見鹿的蹄音就會停下兵戈,因為大家害怕白鹿看見大夥兒打架血會傷心難過。不過現在世道不一樣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妖族也照樣打得你死我活。”黑貓嘴,繼續道,“白鹿之於南疆,就如同伏羲女媧之於中原。之前我們在烏江找不到你,也是白鹿大神指引我們去的吳塘。”戚隱有片刻的怔愣,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還以為白鹿大神和伏羲老爺、女媧娘娘一樣,是活在傳説故事裏的神了。沒想到它還真顯靈過?怎麼指引?難不成噗地一下從一陣白煙兒裏走出來,對扶嵐説,嘿,傻小子,你的寶貝弟弟在吳塘呢,快去找他吧!然後再噗地一下消失,只留下淺淺的蹄音。
正奇怪着,扶嵐從乾坤囊裏拿出一個籤筒,對着小鹿木雕搖了搖,問道:“白鹿大神,我可以帶小隱回家看你嗎?”一紅籤兒掉出來,是上上大吉,扶嵐道:“它説好。”
“……”戚隱扶額,道,“你們就是這麼擲籤問的我在哪兒?”
“是啊,”黑貓扒拉出一籤子立起來,道,“就像這樣,我們問該往哪兒走才能找到你,”黑貓鬆了爪,籤子落在地上,指出一個方向,“白鹿大神説北面,烏江往北是吳塘,果然我們就在那找着你了。”
“你們再擲一回,白鹿老爺興許就告訴你們該往南走了。”
“不行,擲籤頭一次才靈,再擲就不靈了。”黑貓鄭重其事地説。
太傻了,戚隱覺得,可他又到快樂。滿室熒光裏,扶嵐捧着木雕,黑貓搖着籤筒問明天桑若會不會給它送紅燒。戚隱盤腿坐在牀鋪上,覺得心裏暖烘烘的。小時候去女媧廟,他常聽見來來往往的人為心中掛念的人許願,他有時候想,這世上會不會也有一個人為他許願。他偷偷地聽小姨的願望,又偷聽姨爹的願望,可惜他們的願望裏都只有姚小山,沒有他。
現在戚隱知道了,有一個少年和一隻貓曾萬分虔誠地在南疆大神面前為他許願。這大概是他記事以來最快樂的時候,因為他有一個哥哥,還有一隻肥貓。
黑貓叼着白鹿放進他手心,道,“娃兒,雖然你們凡人不信白鹿,但你是老夫的娃娃,是扶嵐的弟弟,白鹿大神一定也會保佑你的。這隻鹿是你哥雕的,送你了,它會保佑你平平安安,長命百歲。”戚隱摩挲着小鹿的紋理,笑道,“等我學會了御劍訣,我就跟你們去南疆好不好?”黑貓眼睛一亮,“你真的願意?”扶嵐也呆呆地瞧着他。
“願意啊,”戚隱把手背在腦後,往後一躺,“南疆我還沒去過呢,嘉陵江的落,巫峽的夜雨,九垓永夜天,淵山魔龍骨……”睏意襲來,戚隱的聲音低得像囈語,“我都能去看麼?”光影森森,戚隱的側顏安詳,深邃的眉目融在桔黃的光裏。不知怎的,扶嵐心裏的煙水忽然有了波瀾,漣漪一圈一圈地,就那麼散了出去。巴山復一的夕陽,年復一年的夜雨,還有九垓經年不變的永夜天,他親手甩在淵山峻谷中發黑發灰的魔龍骨,平常得像他古井一般的歲月。
可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了憧憬,想要再去一次,和小隱一起。
他用力點了點頭,輕聲道:“嗯,我們一起去。”第30章無方(一)高天上掛着亮潑潑的一團紅頭,遲遲的晨鐘散入山林,清式執起一卷經書,開始每誦經。茅寮子裏一眾師兄弟姐妹都蔫頭耷腦,一個個東倒西歪。不怪他們昏昏睡,全因清式讀得過於催眠。誦經還沒到一炷香的時間,底下人已經倒了一大片。雲知倒是個例外,那個狗賊傷好了,又開始活蹦亂跳,笑嘻嘻地執着筆在打瞌睡的桑芽臉上畫鬍鬚。
戚隱一般不誦經,晨誦最為無聊,他覺得費時間,不如干點兒別的。昨天他讀完了記載道門源的《海內中州志》,今天對着《傻瓜符籙大全》畫符。他現在是有靈力的人了,修為上了一個台階。有了靈力就能御劍,就能凌空畫符,他信心滿滿,翻出個化形符,屏息靜氣,凝力於指尖。
微微的螢光冒出了芽,他壓抑住心裏的興奮,一筆一劃地畫起來,靈力在虛空中勾連出淡青的軌跡,閃着幽微的光。初時靈力充沛,越往後越來越吃力。軌跡慢慢變細,他的手臂開始發麻,經脈像乾了水的河道。他咬着牙堅持,經脈開始發疼,一寸寸蔓延到指尖,到最後手指都像要斷掉似的。
“臭師兄!你又欺負我!”那邊桑芽一聲尖叫,戚隱的筆觸猛然中斷,化形符不過畫了一半不到,青光褪,消弭無蹤。戚隱捂着臉長嘆一聲,趴到桌子上,扭過頭,正瞧見扶嵐坐在茅寮子的邊緣,和平常一樣,望着遠山發呆,白皙的側臉氤氲在天光裏,有一種説不出的清雋。
戚隱撐着下巴望着扶嵐發了半天呆,收拾思緒正想重整旗鼓再次畫符,清式拍響了驚堂木。底下人眯瞪着眼從桌子上爬起來,清式笑眯眯地道:“猴兒們,今老夫的催眠經念得如何?”
“甚好!甚好!”大家一致點頭稱讚。
清式無奈地搖搖頭,道:“猴崽子們,不好好用功,丟臉的是你們。眼看丟臉的機會便來了,年底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