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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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去看了一眼。嗯,長得不錯,股也大,好生養的相貌。”戚隱的臉紅得能滴血,結結巴巴地説:“人也好,可温柔了,一看就賢惠。”老太太乜斜着眼睛瞧他,“還沒娶進門呢,就學會幫媳婦兒説話了。”戚隱想説沒有,老太太笑着推了推他,“行了,好生藏起來,別讓你姨知道。去吧。”他用力點了點頭,一溜小跑回前院,剛巧看見門口來了客,烏帽團領衫子,似乎是官驛的驛差。小姨從上房出來笑笑嚷嚷地客,戚隱連忙腳下拐了個彎兒回到跨院,老太太指指後門,戚隱會意,跨出門檻關上門,蹲在石獅子下面。他要等小姨回屋了再回去,免得讓她發現。
他緊緊抱着那個書冊大的小盒子,夏天,下了雨也有點兒冷,可心卻是暖的。他想起小時候老太太常常帶他去二里外的集市買菜,丁點兒大的小人兒拉着老人的手,肘彎裏挎一個籃子,見了誰都問聲好。有一回他不小心和老太太走散了,抱着籃子站在牌坊底下等,幸好因為他平常嘴甜的緣故,路人認得他,把他引回了家。
他對着水窪裏的自己笑了笑,小姨不喜歡他不打緊,他還有祖母,還有鳳仙。
頭上忽然罩下一片陰影,他抬起頭,看見一個男人站在他身邊,黑髮黑衣,都濕透了,肩膀上蹲了一隻肥肥的黑貓,上滴着水。他只能看見男人的側臉,冷白的,睫很長,在天光下是米的,像蛾的翅子。
躲雨的麼?戚隱想。
那隻黑貓扭頭望見了他,從男人肩膀上跳下來。這黑貓着實太胖了些,跳下來的時候像個球。黑貓在戚隱腳邊蹭了蹭,細細地喵了一聲,戚隱笑着捋了捋它的。男人也轉過頭來,戚隱看見了他的臉,清俊的眉目,眸子黑而大,映着滿世界的風雨,和蹲在地上的戚隱。
“您看着臉生,打外地來的?”戚隱問。
男人似乎不怎麼習慣和別人談,低頭看了他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來尋親麼?還是路過?”他又問。
“我的新娘在這裏,”男人説,他的聲音輕而淡,像一陣風,“我來找他,成親。”第2章孤客(二)“恭喜啊,”戚隱衝他一笑,“新娘子哪家的?改我也上門喝個喜酒!”
“他姓戚。”男人説。
“巧了,和我一個姓。”戚隱拍拍股站起來,“娃娃親麼?您打哪來尋的?”男人點點頭,“烏江。”太巧了,戚隱還跟着他孃的時候也住過烏江。這也是小姨告訴他的,據説他娘是被不知道什麼妖魔纏上了,輾轉搬了好些地方,後來銀子花光了,才來投奔小姨。他還記得小姨説這事兒的時候滿眼揶揄的笑,掩着嘴道:“也不知道你娘這什麼運氣,動不動就招惹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你瞧你姨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別説什麼仙人妖魔了,連成的靈怪都沒見過。”
“她叫什麼名兒?我在這兒住得久,認識的人多,興許能幫你找找。”戚隱説。
“犬奴。”
“啊?”戚隱沒聽明白。
“犬奴,”男人道,“他叫犬奴。”狗崽子?戚隱有些無語,這姑娘的名兒取得委實有些隨便。
“長什麼模樣,有什麼特徵沒有?”戚隱説,“臉上有沒有痣,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男人認真地想了想,道:“長得很可愛,喜歡我的指頭。”
“……”鬼使神差地,戚隱問,“在野地裏麼?”男人點頭。
戚隱不説話了。男人也沒開口,或許是不知道説什麼。兩人眼對眼瞧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是個可怕的男人。戚隱想。
“這裏姓戚的人家不多,西門有兩家,東門有三家,你去問問,説不定能找到。”戚隱撓撓頭,説,“雖然不知道該不該説,不過我還是多嘴説一句……你剛剛説的話別跟別人説了,對犬奴姑娘的名聲不好。”男人怔了一下,似乎是沒明白哪裏不好。
戚隱讓他等一會兒,踅身進門,出來的時候拿了把舊傘,一面遞給他一面笑道:“祝你抱得新娘歸。”戚隱笑起來的時候出一口白牙,有種青年人的朝氣。
男人望着他呆了呆,低頭接過傘,輕聲説了句:“謝謝。”黑貓跳上石獅子,躍上他的肩膀。一人一貓撐着傘步入了瀟瀟風雨,墨的背影,在白牆黑瓦間像一道朦朧的墨跡,慢慢暈散在巷子盡頭。戚隱想起那個男人乾淨的黑眸,映着吳塘鎮的風雨和水光,有一種恬淡的味道。
果真人不可貌相,雖長得老實,可其實是個禽獸。戚隱搖搖頭。
“嘁,窮漢,老夫撒了那麼久嬌也不給點兒吃的。”黑貓氣得牙癢癢,“老夫餓了,扶嵐!”扶嵐低頭拿出荷包,倒出三枚銅板在掌心,“沒錢了。”
“你比他還窮!”扶嵐沒理它,抬頭望向遠方,視野盡頭矗立了一座高塔,是吳塘鎮最高的佛塔。他收起青竹油紙傘,望了一會兒,瞬間消失。街上行人紛紛,路邊小販正忙着支開平頂棚子,沒人發現有一個男人突然失去了蹤影。再下一個瞬間,塔頂有一點墨跡逐漸擴大,現出青年男人的模樣。扶嵐懸浮在塔尖,重新撐開傘,清澈的雨滴沿着傘緣落下,跌向下方遙遠又渺小的房屋樓閣。
他張開右手,無數條淡青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