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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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這個耳環，”他的臉很難看，“這不是虞師師的耳環，是老怪的耳環。”

“他來過這裏？”戚靈樞沉聲道。

“也有可能他就在這兒。”黑貓悠悠地説，“我們最好祈禱別遇見他，五百年前的他，一定不會比五百年後好對付。”戚隱想起那老神巫瞧見扶嵐的模樣，原來他並非悉扶嵐，而是悉扶嵐身上那部分酷似巫鬱離的氣息。

他爹的劍被那幫鬼東西奪走了，戚隱正心煩意亂，忽然發現他哥沒了人影兒。

“我哥呢？”

“在前面，白痴。”白鹿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耳側。

“你下次説話前能不能給我提個醒？”戚隱道，“成跟個鬼魂似的。”白鹿翻了個白眼，“小爺踹你一腳，行不行？”戚隱站起來，走到前方。這裏離岩漿河近了，四周都朦朦亮了起來。扶嵐站在一塊兒巉巖上，極目望向遠處猩紅岩漿上方一顆巨大的圓石。那魁偉的石頭座落在岩漿河的中心，奔騰的岩漿彷彿是圍繞着它旋轉動。石頭上滿是坑坑窪窪的孔，大大小小，像一塊塊深可見骨的傷疤。一柄黑鞘玄銀刀深深入其中，出的一截玄銀刃冷冽似雪。

它還殘留着一抹狂暴的殺戮氣息，所有人都能受到那一線鋒刃般的殺氣。陰寒的殺氣烏雲一般鎮壓着這一塊區域，連神花的心跳都萎靡不振。

扶嵐朝那把玄銀刀伸出了手，刀身震動，石塊簌簌落下灰塵。

錚然一聲清嘯，玄銀刀飛到了扶嵐的手中。扶嵐低頭看那把刀，純黑的劍鞘，凝結着月的刀刃。他輕聲問:“小隱，這是你給我的斬骨刀麼？”戚隱有些發怔，這把刀和扶嵐的斬骨刀一模一樣，可剛剛斬骨刀已經被鬼手卷走了。片刻後，戚隱忽然明白過來，這的的確確是扶嵐的斬骨刀，卻是五百年前的那把。扶嵐來到地心深處，從這塊坑坑窪窪的大石頭裏拔出了斬骨刀，將它帶出了神殿廢墟，又遺落在冰海天淵。

“唉，斬骨刀啊……”白鹿對揣着袖子，道，“忘了告訴你了，這是小爺用鹿角為薪柴，親手打的刀，是巴山神殿供奉的絕世巫刀。”

“誰將它遺落在這裏？”戚隱在心裏問，手摸到方才撿到的黃金耳環，“難道是老怪？”白鹿幽幽嘆了口氣，“你記不記得我説過，這裏沒有神明的氣息。”

“沒錯。”

“你再看這條幽厲地淵，像什麼？”戚隱仰頭看，地淵呈南北走向，頗有些曲折，中間被岩漿河阻斷。灰暗的穹隆上有數道平行的石柱，參差不齊，足有兩個男人合抱那麼，就像是……排排蒼白的肋骨。

戚隱倒了一口涼氣，“像一條死掉的大蟒蛇。”

“沒錯，臭小子，所謂的幽厲地淵，其實是伏羲的屍骸。你們這幫小子，現在就站在伏羲的肚子裏。”白鹿透過戚隱的雙眼，望向那殘破的巨大圓石，“而那塊大石頭，就是伏羲的心臟。我的大神巫來過這裏，那個時候伏羲或許在沉眠，也或許已經衰竭。總而言之，我的大神巫用斬骨刀，刺穿了這顆天地間最古老的心臟。他們的戰鬥一定很烈，起碼是天搖地動，星河倒懸的水平，讓被埋在地層深處，更早的神殿遺蹟都塌進了地淵。這麼看來，我那大神巫在離開神墓的這幾百年裏，當真是一刻都沒閒着。創造你的傻哥哥，牽引凡間靈氣，還有……”戚隱接過他的話兒，一字一句，字字心驚。

“獵殺神祇。”原來那些衰落的神祇藏身幽冥之中，只敢用天目窺探世間，是因為伏羲絕地通天的令，更因為一個他們羞於啓齒的緣由——躲避巫鬱離的獵殺。這是真正的絕望，昔行走大地的神祇面臨無可挽回的衰敗，如同黯淡的星辰，失去原本璀璨的光輝。神祇留存白鹿心臟，等待數千年後的戚隱，是因為伏羲在三千年前白鹿戰死之時便窺見他們滅族的命運。

他們救不了世，更救不了自己。

“從今往後，伏羲只活在你們説給小孩兒聽的神話裏，這天上天下，再也沒有大神伏羲。就像……”白鹿眺望迢迢心海，雪白的花漲了又落，“再也沒有白鹿姜央。”第134章餘哀（五）虞師師和慕容雪蜷在一個狹小的角落裏。

他們背靠着一塊凹凸不平的岩石壁畫，頭上是斜躺的牆體。大概是高牆坍塌的時候，正好靠住了這裏的巖壁，空出了一個三角形的狹窄空間。慕容雪在邊上了劍，立了一個透明的結界。這結界屏蔽他們的氣息和身形，讓外面那些怪物發現不了他們。慕容雪受了傷，被抓進來的時候右小腹撞上了石塊兒，疼得厲害。他咬了咬牙，一聲不響地起衣襟，往裏頭摸了摸，滿手粘膩的血。他默默將褲帶紮緊，沒吭聲。

“你説戚師弟他們能找到我們麼？”虞師師小聲道。

慕容雪很想説能，可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這是痴人説夢。他們被鬼手拉進來，離地面太遠了。外面全是層層堆疊在一起的‘鬼怪’，面孔蒼白，沒有掌紋。他們躺在石頭裂隙裏，有的半邊身子沒進石壁，幾乎和石頭融在了一起。他們緊閉着眼，像是在冬眠，可一旦有響動，他們就從地底伸出手，將外面的人拉進來，充作他們的養料。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也不清楚。慕容雪翻遍腦子裏的經籍典故，從未聽説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