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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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千萬別信他。”女蘿自暴自棄地道,“算了算了,我跟你説實話吧。低語沒法兒撤銷,神祇一旦在凡靈耳邊低語,這個命令會刻在他腦子裏一輩子。像個烙印,除非死,否則永遠也消不掉。”烙印。烙印。
他是他哥心底的烙印,諸天神祇印上去最深的疤。除非扶嵐身死,否則他這一輩子都會為戚隱赴湯蹈火,粉身碎骨。戚隱的心一陣陣痛,這是什麼樣的狗神明,什麼樣的狗命運?是不是隻要他死了,扶嵐就可以擺低語的枷鎖?
戚隱覺得很累,了口氣,道:“你對老怪了解多少?”
“我知道的也不多,聽我的神説過幾嘴。聽説他出身不明,是當時的大巫祝巫衡的養子。他一開始是神殿歷正,掌文書圖籍,天下曆法,後來當大司空,執掌四方水土功課,最後成為大巫祝。南疆神殿歷代巫祝之中,他是唯一一個執鳩羽,跳降神舞,召喚出白鹿大神的人。天殛之戰期間,他被放逐,去往南荒大沼,成了祝鳩氏的奴隸。在上古,成為奴隸是一件很慘的事情。奴隸被視為不潔、不貞、不淨,一般活牲陪葬什麼的,都從奴隸裏挑揀。沒人知道他經歷了什麼,總之戰後神墓建成,他被徵召,製成罪徒,封入黃金人俑。”女蘿點着下巴道,“這個傢伙是個很複雜的人。你説他好吧,他飼養飛廉神蠱,孤身屠滅巴山神殿,殘忍至極。你説他壞吧……”地~址~發~布~頁~:www、2·u·2·u·2·u、c·0·m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bolt_email}獲取最新地址發佈頁!
“怎麼?”
“常州孟家,你應當知道吧?自從他離開神墓,就一直四處活動,神大部分時間都捕捉不到他的行蹤,直到三十多年前,他出現在常州府的災民裏,被孟家夫收養。那十七年裏,他幾乎什麼都沒幹,每天讀書練琴,侍草藥,過普通人的子。我們一開始猜測他醖釀着什麼大動作,但什麼都沒有發生。直到孟家夫死後,他被趕出家門。”
“這事兒我知道,他殺了孟懷善父子。”戚隱道。
“你知道的不全,弟娃。”女蘿説,“孟懷善那時候其實已經快死了,他股生壞疽,惡臭膿,整條腿都廢了。老怪登門,説可以幫他治病。只要把飛廉神蠱種進他兒子的脖頸子裏,割他兒子的吃,他的病就能好。”
“他這麼幹了?”
“沒錯,他真這麼幹了。老怪沒有殺他們,是他們自己殺了自己。”女蘿眨眨眼,“更讓我們驚訝的,是老怪娶了一個姑娘。”戚隱一愣,“娶了個姑娘?”
“也不算娶吧。”女蘿撐着下巴思考,“那女子名喚夏芙蕖,是他養母的使女。孟懷善霸佔孟家,也霸佔了這個女人。她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時候,逃出了孟府,找到了正在養蛾子的老怪。她臨死前,許了兩個心願。第一個是向孟懷善復仇,第二個是嫁給孟清和。”女蘿記得那一天,漫天紛飛的細雪,地上蜿蜒着女人鮮豔的血跡。單薄的女人睜着無神的眼睛,躺在雪堆中,像一朵殘破凋零的菡萏。巫鬱離低着温煦的眉目,那樣專注温柔的模樣,誰見了都會忍不住陷進他眼裏的柔情裏,即便是假的,即便是飛蛾撲火。
“真是可憐的孩子,”巫鬱離嘆息着闔上她的雙目,“原本想拋掉孟家養子這個身份,既然如此,便讓他再活得久一點吧。畢竟……是一段不錯的回憶。”他撐起一把傘,斜放在女人身側,為她遮住紛揚的雪花。爾後直起身,紫螢蝶在他身邊上下撲飛,他披着黑大氅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風雪裏。
原來孟清和那個死去的子,是他養母的使女。戚隱默默地想,他保留孟清和的身份,是為了完成她做他子的心願。難怪,若説白鹿是他口中的子未免有些牽強,畢竟白鹿那麼矮的個子,才到正常人的半截兒,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兒。那位被醫斷腿的師兄再眼瘸,也不會辨不出孩子和女人的差別。
“我好像説得太多了,弟娃,我發現你對老怪這個傢伙沒有什麼厭惡,也沒有什麼恨意。”女蘿歪着頭審視他。
的確是這樣,戚隱低着頭想,大概是因為那個傢伙身上徹骨的悲傷,他總覺得巫鬱離也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喂,你不會自己傻乎乎地趕上去把身給他吧?”女蘿問道。
戚隱沒答話兒,跳下樹,朝大王寨那邊走。女蘿喊了好幾聲,那個黑髮黑眸的男孩兒只是擺擺手,什麼也沒説,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遠了。
大王寨裏沸騰得像煮開的鍋,座次亂七八糟,四下裏是翻倒的桌子和酒壺。一眾妖魔醉醺醺,抱着豔麗的妖姬鼓盆而歌。篝火堆邊上圍了一圈男男女女,有些妖魔已經出了原形,幾條彩大蟒蛇纏成一股麻繩,呼哧一下滾進了灌木叢裏。
戚隱在戚靈樞邊上坐下,一看他的酒壺,還是滿的,一點兒也沒動。戚隱把他的酒挪過來,咕嚕嚕往嘴裏灌,不一會兒一壺酒都幹了個乾淨。戚靈樞蹙着眉問道:“何事憂心?”
“沒事兒。”戚隱搖頭。
“回無方吧。”戚靈樞道,“你是師尊的孩子,無方便是拼盡全力,也會保住你。”戚隱嘲諷地笑了笑,“小師叔,我這人是不是沒意思的?啥事兒都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