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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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畔,戚靈樞一個靈,睜開眼,“師尊!”眼前卻驀然是四手四足的怪物,畸異蒼白的臉龐上,八顆眼珠子骨碌碌亂轉。
“靈樞……”它幽幽地喊。
戚靈樞猛地驚醒,睜開眼,眼前是悉的丁香牀圍子,炕桌上點了安神香,嫋嫋煙氣暈散在紗窗透進來的天光裏。摸了摸中單,一身的冷汗,戚靈樞坐起來,深鎖着眉心閉了閉眼。他自己看不見,額心中央隱隱有粲然的火光,兇中帶煞,倏忽消隱,那是心魔的徵兆。一手指按在他的眉心,戚靈樞一驚,方要出劍,抬起眼一瞧,正是雲知。他邊上站了一人兒,卻是戚隱。
清涼的靈力順着指尖遞進他的眉心,心裏頓時松泛許多,雲知望着他搖搖頭,道:“小師叔,想開點兒嘛。元籍已經伏法,你不必再想這事兒了。”戚隱一愣,“元籍死了?”
“今早上的天誅崖,你不知道麼?”雲知手臂合抱在前,“本來是説五雷轟頂,可能怕他捱得住,改成無方太上殺陣。十方紅蓮真火焚身,據説一入此陣,神仙踏上不歸路,妖魔凡人化成灰,便是伏羲老爺在世,也要煙消雲散。他連聲兒也沒出,一眨眼就沒了。”
“死得這麼省事兒,倒便宜他了。”戚隱道。
雲知繼續給戚靈樞輸送靈力,戚靈樞卻揮開他的手,道:“別碰我,我的事與你無關。”
“怎麼與我無關?”雲知挑起眉,“你還欠我一份情呢。你要是沒了,誰來還?”戚靈樞皺起眉,道:“休要胡言亂語。”
“小師叔,您可別賴賬,證據還在我身上呢。”雲知拉開領,出白皙的肩膀,上面赫然一個紅紅的牙印。雲知把肩膀湊到他眼前,“你看看,都是你乾的好事兒,這都幾天了,還沒消。”那紅通通的牙印烙印似的刺進眼裏,戚靈樞默默別開眼,不做聲。
“行了行了,”戚隱看戚靈樞板着臉,似乎很不高興的模樣,伸出手把雲知的衣裳拉回去,“你怎麼天天就愛氣他,不氣氣他你心裏不舒坦是不是?”
“我哪兒氣他了,我是勸他。”雲知絮絮叨叨地道:“小師叔,你道心不穩,近就別練劍了。等心定了,再修煉也不遲。你説你,就是愛憋着,要我説,出去喝兩壺酒,吃幾兩,再叫個姑娘唱幾首好曲兒,什麼傷心事兒都忘了。你們這些無方山的,成天在屋裏待着,沒病也得憋出病來。”他的話兒不堪入耳,戚靈樞冷着臉道:“聲犬馬,不思進取。”
“你師尊都娶,還生了個大胖兒子。”雲知看了看戚隱,改口道,“大黑兒子。”這廝成天嘴裏犯賤,戚隱低下頭尋摸趁手的物事削他。
戚靈樞瞥他一眼,道:“吾師真情所至,與你不同。”
“那我是什麼樣兒?”雲知笑問。
“沉溺相,放無形,見人就……”戚靈樞一頓,停住了。
“見人就。”戚隱幫他説了,“幾個字兒概括你,氓、下、忘八端。”
“那些都是逢場作戲,開玩笑的!”雲知笑嘻嘻地拉戚靈樞的衣襟,“對小師叔就不一樣了,我從來對小師叔赤誠相待,一片冰心,天地可證,月可鑑!”這廝一副二百五的樣子,説出來的話兒,他自己都不信。戚靈樞心裏發氣,想説些什麼,卻也知道他就是説得再多,這廝該怎麼混賬還是怎麼混賬。深深了一口氣,他平復心緒,道:“最後一事,代完你就離開。”雲知委屈,“這麼絕情。什麼事兒?”
“褲子。”戚靈樞道。
“啊?”雲知沒反應過來。
“褲子。”戚靈樞耐着子,再重複一次。
兩個人眼對眼望了一會兒,雲知恍然想起來,道:“哦,你落在我那兒的開襠褲!”戚靈樞握緊拳頭,艱難地按下想把這廝大卸八塊的心。他冷冷地道:“還我。”雲知站起來,跑到落地屏那兒,笑得直不起,“小師叔,你太單純了,我隨口編的,這你也信!趕明兒我説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會不會也信?”他話兒還沒説完,問雪劍寒光一閃,嘯然飛過去。雲知一側身,問雪劍直直進花鳥木雕落地屏。
“怎麼還打人了呢?山中私鬥,欺凌弱小,小師叔,你這可不行啊。”雲知賤兮兮地挑眉,“先走一步!黑仔,看着他,別讓他氣得走火入魔了!”説完白影一閃,人就躥出門不見了。戚隱轉過臉,瞧見戚靈樞一臉憋氣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道:“他就是欠揍,等你好了,狠狠揍他一頓。”説完想起什麼,道,“不過也沒事兒,反正你以後估計也見不着他了。”
“何意?”戚靈樞一愣。
“我師父説要封山出海,去什麼蓬萊島,老遠了。”
“為何突然要出海?”戚靈樞絞起眉心。
戚隱聳聳肩,“還不因為那個老怪,他搞得人間靈氣衰竭,道運衰微,人力難阻。我師父説,出海説不定能留存一絲道脈。”戚靈樞怔愣了一會兒,垂手抓住衣角雪白的緞子,道:“他們何重回人間?”
“不知道,我師父説可能不回來了。”戚隱拍拍他的肩膀,“這不好的,你不煩雲知的麼?現在他走了,再也氣不着你了。”戚靈樞幽幽看着他。
“呃,”戚隱撓了撓頭,“我説錯了?你不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