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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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面前,安靜的趴着,似乎在收着什麼。
常天遠的眼角微微收縮,竟然有此等天材地寶!
草名玄天,鐫刻陰陽……對,就是玄天宗那個玄天。
玄天草只生長在陰極陽生之地,不能被寒風所吹、暖陽所照,須足足成長三千年,通體由綠轉藍,似與天道呼應。
再過三千年,葉體鐫刻天道奧秘,如鼎之法紋,此時摘服,如同參鼎百年。
眼前這株就是超過了兩個三千年的玄天草!而且看它那密密麻麻遍佈草體的秘紋,很可能生長週期已經超過了萬年。
常天遠還知道,這正是玄天宗陰陽之秘的來源,傳説玄天宗祖師便是服用過一株萬年玄天草,才得以合道的。若是玄天宗門下在這裏,怕是要為之瘋狂!
對他們海天閣又何嘗不是一樣?世上難道不能再出第二個合道的玄天道人?
而這裏的玄天草甚至不僅這一株,只是這一株特別壯大罷了,放眼望去,盡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草地!
是了,陰極陽生之地,無風無陽,此地豈不正是如此?有了一株,便可能有草籽散落,生出千株萬株。
所有人的呼都重起來,連眼珠子都紅了。
常天遠忽然警覺,立刻喊:“不要過去!”可平時令行止的英門人,此刻卻沒有一個聽他説話,所有人一聲狂喊,向着玄天草衝了過去。常天遠幾乎可以看到他們眼中通紅的血絲,如牛的呼中呼出來的居然是燥熱的狂躁之息。
常天遠大喝:“異寶必有異獸守護,都給本座回來!”一邊説着,一邊仗起重劍,合身直飛而去。
他也知道喊了沒用了……本就沒人理他,或許很多人心裏還在想,宗主會不會是想獨?但他還是試圖去替他們攔下很可能存在的異獸,他也承受不起海天閣鋭盡喪的結局。
可還是遲了。
常天遠也沒有預料到攻擊來自地底,而且沒有任何預兆,無聲無息。
每個奔跑在取草路上的海天閣門下,幾乎同時腳下一空。原本踏得嚴嚴實實的冰面忽然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個巨口,強絕的力將所有人同時走,唯有仗劍半空的常天遠硬扛了一下力,等回過神來,巨口已經閉合。
所有海天閣門下,一個不剩被吃得乾乾淨淨。
“轟隆隆”的聲響傳來,冰面慢慢隆起,一個圓球般的冰體拱立出來,圓球之上竟然有眼耳鼻舌,一道巨大的裂縫橫在面上,就像一張閉合的大口,大口邊上還“吧嗒”一聲,掉出了一截斷腳。
上古冰獸,履霜。
常天遠通體冰寒,無邊無際的悔意蔓延全身,這裏幾乎涵蓋了所有海天閣鋭,盡數葬身,他這個閣主還當個什麼鬼?
他緊緊握着重劍,目光化為無盡的戾氣。
只要砍了這個怪物,取得玄天草,踏入合道之境,天下何處不是奴隸,死了多少人又有什麼關係?
“嗖!”重劍排山倒海地直劈而下。
藍冰晶組成的眼珠,盯着半空中的常天遠,出譏嘲的意味。…………差不多在相同時間,慕劍璃也踏進了相同的山谷。
或許是一個太極的兩邊,大家所處的地方一樣,但方位不同,中間不知隔了什麼,霧濛濛的,能受到冰獸出土的震顫,卻什麼都看不見,知不到。
這裏也有玄天草。
也有守護獸。
地上有個不知名的異獸屍體,已經四分五裂,被劈得粉碎。
一個人影着氣,一手持刀駐地,渾身浴血地站在玄天草邊上,顫抖着手去摘。
“別摘!”慕劍璃厲聲道:“這草才是真正的陷阱!”那人豁然轉頭,雙目赤紅。
慕劍璃愣了愣,這竟是久違的風烈陽。
他的修行在虛的邊緣,將破未破,恐怕也是急需什麼天材地寶相助之時……
慕劍璃意識到風烈陽對玄天草的急迫之意,立刻解釋道:“察覺遠處的地動了麼?那才是虛巔峯級的異獸守護。眼下這能被你所殺的守護獸,必定不是真寶物……”風烈陽的眼瞳裏竟然閃過了殺機:“你這是看不起我?”
“我……”慕劍璃頓覺失言,但事態緊急她也沒空想太多去顧忌別人的情緒啊!
她只能道:“抱歉,風兄,是我失言,但這裏真的……”
“你只是想搶奪吧?”風烈陽咬着牙,冷冷道:“畢竟玄天草,誰不動心?”慕劍璃退後一步,示意沒有爭奪之念:“我不爭此物,是真心勸告。”風烈陽冷笑道:“何必呢?慕劍璃也會説謊了麼?”慕劍璃皺眉道:“何出此言?”風烈陽淡淡道:“你和我是一樣的人,從共戰黑蛟之時就知道了,為了武道的攀登,可以不惜生死。或許還講道義吧,在守道義前提之下,你我都是可以不顧一切的那種人。而你我不是什麼朋友,倒是競爭之敵的意味多些,如今江湖路遇,天材地寶唯能者居之,爭奪乃是天經地義,並不違什麼江湖道義。所以……你會搶。”慕劍璃沉默良久,才低嘆一口氣:“你説得倒也沒錯,若是往昔,我會爭奪。”
“往昔?”
“嗯……但你莫非不知,武道的提升,已經不是劍璃的所有。”風烈陽啞然失笑:“莫非你想説,和薛牧永結同心才是你的追求?”慕劍璃淡淡道:“確實如此。”風烈陽神怪異地看了她半晌,失笑搖頭:“一個以男歡女愛舉案齊眉為追求的女人,才一年多些便從入道至虛?莫説我了,你把這話説給天下人聽……誰信?”慕劍璃默然。
她知道沒人信。
如果世上有一個人信……那個人只可能叫薛牧,而不叫風烈陽。
第七百零六章輸給了自己風烈陽的手已經握住了玄天草,慕劍璃冷冷看着,知道自己至少是無法阻止他拔出來了。
只希望拔出來的作本身不會有什麼問題……
風烈陽盯着慕劍璃的眼睛,慢慢地拔出了玄天草,就在他拔草的同時,慕劍璃也慢慢拔出了飛光。
一縷極淡的霧氣從草滲出,漫過風烈陽的身軀。
風烈陽站直了身子,慕劍璃長劍遙指。
空氣彷彿靜止了剎那,沒有風,沒有陽光,只有徹骨的冰凜蔓延在兩人之間,被他們自發的氣場捲成了美輪美奐的冰晶之旋。
過了片刻,沒有想象中的陷阱變故,風烈陽嘴角微彎,終於開口道:“你所謂的不能拔,就是這不痛不癢的薄霧?有煞是嗎?可它能奈我何?”慕劍璃看着他越來越紅的眼睛,咬牙道:“你不覺得自己變得戾氣很重?此霧雖薄,也是煞。你已經受了此地影響,而且越來越深,可卻不自知。”
“我戾氣重?”風烈陽哈哈一笑:“我並沒有拔刀對着曾經的戰友。戾氣重的究竟是誰?”慕劍璃眼裏有些悲哀。
風烈陽這樣的武者,意志和自信是不會被人幾句話動搖的。他或許確信自己沒有被什麼煞侵襲……可事實上這只是潛移默化,便如那些蝙蝠沒有被煞附體,但卻已經受到了影響,變得奇異。
人也是一樣,從踏入此間的第一刻起,就一直在被影響着腐蝕着,挑動內心的煩躁和戾氣,越來越急躁,越來越沒有理智……她是明知道有問題,從頭到尾都在防備,才能以通明的劍心阻止這樣潛移默化的改變。
而別人呢……他們是來歷練的,來尋寶的,他們的戰意、貪意、以及對他人的戒備之意無時無刻地在滋長,就連風烈陽這樣的意志都不能免。
因為風烈陽的心靈不是沒有破綻。
他會被自己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像踩了尾巴一樣,覺得看不起他……這是他內心最深處的潛意識。一路在追趕,卻始終落後,在這樣的環境裏被千百倍放大,變得無比。
如果換了個人來勸説,説不定還好一點,可這個人偏偏是她慕劍璃,風烈陽始終追趕卻追之不上的參照者、潛意識的對手……
若説有煞,是被挑起於他們自己的心。
好勝、不甘……和追之不及的焦躁與絕望。
“離開這裏。”慕劍璃終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