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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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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實薛總管開篇明義比誰都有數,這叫禍亂天下,哪怕掛着替天行道的招牌。”薛牧悠悠道:“我是魔門。”

“你是在為魔門六道之盟找一個漂亮的招牌,既增加聯盟內部認同凝聚,也讓世人接受度更高?便如你用白髮魔女來洗薛清秋一樣。”

“唐王明鑑。”

“但你這是站在了朝廷對立的立場,也就是風波樓心花怒放地説這書,換了個普通書坊甚至不會為你刊印。”姬無行認真地看着薛牧的眼睛:“小荻荻第一個討厭這種書,你是想和她翻臉?”薛牧淡淡道:“所以這部書將有可能成為此世第一部書,拉開文字管控的開端?”

“很有可能。”

“如果唐王做皇帝,會嗎?”姬無行沉默下去,良久才道:“如果後續確實如我所想,那我倒是不會。”薛牧驚訝道:“為什麼?”

“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薛總管筆下之魔,倒是更近於咱們的正道。”姬無行咧嘴一笑:“讓天下人看明白也沒什麼不好。”短短的,薛牧已經不知道幾次被這傢伙震驚了。光是這幾句話,先是有了以文亂法的概念,再有了以武犯的概念,這都是此世模模糊糊但卻沒能明朗的概念,但在幾句話裏被這位唐王説完了。

按理薛牧應該不喜歡這麼顯著的統治階級思維,尤其在他的角度更應該反書的想法,可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唐王真的很有趣。至少他明明白白地把這話告訴薛牧,這坦誠不作偽的“人設”進行到了這一步的話,和真情也沒什麼區別了。

他嘆了口氣,緩緩道:“其實吧,所謂的影響不好,要分兩種狀況看。”姬無行奇道:“怎麼説?”

“如果朝野清平,官吏廉潔,人人安居樂業,那麼天下人看這種書也不過看得一樂,心道我三好薛生胡扯八道想為魔門洗白,進而還會想到平時尊崇的正道其實也不是多好,在朝廷看來也能算個警示與反思。”薛牧道:“可如果朝政昏庸,官吏貪婪,亂民四起,那這書會引起人們的共鳴,羣起仿之,那時的影響就真不好了……可那時候的不良影響,真是書的原因麼?”為什麼《水滸傳》在盛世是奇書,在崇禎康乾是書,在現世是名著,這就是區別。

姬無行默然。

“你家小荻荻……哦,小妹妹,她是明理人,不會因為這個和我翻臉,可能會有點生氣?大不了我另外寫一部歌頌名捕的作品來拍她馬嘛。”薛牧哈哈一笑:“唐王過慮了。”姬無行也哈哈一笑:“薛總管着實有趣。”薛牧舉杯相敬:“彼此彼此。”兩人痛飲一杯,姬無行抹了把嘴,又笑道:“剛才這算半是質問。那半不是嘛……我是請你吃飯,可不是當街問你,對不對?”

“對。”薛牧笑道:“今一唔,薛某了唐王這個朋友。”姬無行大笑:“既是朋友,那便談風月!來人,上舞!”樂聲從輕緩變得活潑,一眾舞女盈盈而入,含笑獻舞。倒不是往常見的媚舞,而是接近於夜舞團隊表現出來的盛世風景舞,看起來現在已經成為上社會的飲宴風尚了。

可見這風月也有分寸,夤夜小娃娃在場胡吃海喝,你要是搞個豔舞靡靡,那叫犯蠢。

兩人之間本沒提到爭位的問題,但其實説到這裏已經足夠了。姬無行已經表達了政治理念,而薛牧也表達了對他很有好,初次接觸到了這個層面,已經意盡了。

關係是慢慢來的,更深的瞭解要繼續觀察,選擇也是雙向的,雙方都有數。

薛牧靠在椅背上喝酒,悠悠地欣賞了一陣舞蹈,舞女也不是星月合歡出身,想必是唐王自己找來的訓練,水平還行,賞心悦目,可與星月合歡門下相比,當然是有着本質差距。

頂級宗門與普通出身的鴻溝,不僅僅體現在武道上,還會體現在很多細節,光是氣質的差距就很難彌補。

卻聽姬無行道:“誒,打個商量,星月合歡門下若是有意的話,來我這裏串個場,我給高價。”薛牧笑道:“星月門下,我不會讓她們做這種權貴飲宴場合為人獻舞之事,要麼得是高端盛會,要麼寧可廣場上表演給大眾看。你知道,質不同。”姬無行失笑:“薛總管在乎門下身份顏面,理所應當。那合歡宗呢?”

“合歡宗的話,你可以找她們商量,但我覺得吧……多半也只肯給些外門弟子。”因為關係不到。起碼合歡宗給縱橫道撐文藝枱面的時候是會出內門弟子的,總歸是盟友。讓她們給朝廷權貴獻舞?開什麼玩笑,合歡宗再沒矜持也不是不要顏面,也怕被同道譏嘲的好不好。

當然如果你是魔門代言人,站在一條船上,那合歡宗是肯定沒問題,必要的場合下即使讓琴仙子和千山暮雪團來給你捧個場也不是不能商量。質不同。

姬無行也心知肚明,笑道:“能出外門弟子就可以了。”薛牧奇道:“唐王若是公然招攬合歡門下,不怕重蹈雍王覆轍,致使朝野惡評?”姬無行灑然一笑:“以前倒是會有點猶豫,可現在的形勢,什麼評那都是虛的。”説着握起拳頭晃了晃:“這才是真的。”薛牧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護衞們整齊劃一的招呼:“參見夏侯總捕。”薛牧笑容擴散開來,真有趣,沒人敢攔夏侯荻,用這樣的方式提醒裏面她來了。看來夏侯荻和這個老九的關係,確實也不算差。

第四百二十一章在我這裏夏侯荻大步而入,英姿颯,薛牧偏頭看着,總覺得她比姬無行還有氣場,更像“龍行虎步”的滋味。這種覺一閃而過,夏侯荻已經到了席間,看看薛牧左右的卓青青和夤夜,便隨意坐在對面,姬無行身邊。

然後自顧自地倒了杯酒,舉杯道:“本來我該請你吃飯?最近忙,正好唐王幫我請了,那我腆着臉借花獻佛吧。”薛牧舉杯示意,笑道:“哪有你請我吃飯的道理,我是你下屬,該是我巴結你。”

“切,看不出來。”夏侯荻仰首喝了,把酒杯頓在桌上,轉頭看姬無行:“陛下卧病,你成天不是聽説書就是去混賭場,現在又請人喝酒,歌舞靡靡的,蘇相他們聽了,眉頭都皺成麪糰了。”姬無行哈哈一笑:“他們從來就説我匪氣重,我幹嘛貼他們的冷股。喜歡我的自然喜歡,不喜歡的管他幹嘛?倒是你啊,薛總管昨剛來你就去見,隔了一天又跑來見,不怕別人説你那啥?”夏侯荻瞪眼道:“什麼那啥?”姬無行笑呵呵地喝酒不説話。

夏侯荻冷哼道:“內外亂七八糟,你有能力,不幫忙做事,反而公然拉幫結派的,我看了不舒服,來罵你不行?”姬無行淡淡道:“你想讓我幫忙做事?”

“想。”

“好。你説,哪方面?”

“你在內衞有人對不對?説不定影衞都有?”

“本來有,恐怕很快就沒有了。”姬無行笑笑:“換了我是李嘯林,也會乘機清洗異己,我的人也不知道能留幾天,不死都萬幸。”

“我六扇門和宮中互不統屬,不知兩衞事務。你讓你的人整理一下,這一年兩衞有誰離宮,現在人在哪裏;如果死了的,葬在哪裏。”姬無行愣了愣:“下毒的事?這件事貴妃和李嘯林會查,你我胡亂手反而壞了規矩,莫非你是疑心他們有問題?”

“倒不是疑心。”夏侯荻有點疲憊地嘆了口氣:“問題在於現在的狀況對他們都有利,即使查清楚這個,説不定只會成為他們手裏的一張好牌,為將來討利益。只有我們才真想清楚事實,為陛下討個公道吧。”姬無行嘆了口氣:“行,我會了解清楚,這事不是你六扇門的事,我也會派人一起去查。不過老八呢?”

“他當然也會查。”夏侯荻笑笑:“大家齊心豈不是很好嗎?”

“你真是……天真。”姬無行搖搖頭:“除了躺牀上形同死人的死胖子之外,我們八個兄弟都有嫌疑,你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