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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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的活，“我來吧。”王不是個過子的女人，家務基本上不太會做，又加上老是跟喚林爸到處廝混，家裏很多事都是和喚林兩個人奔波勞。

平裏，街坊見了還會寒暄一句，説喚林身體硬朗，好的時候是真好，不好的時候，旁人也看不到。

喚林低頭捯飭着蘿蔔乾，“，我等會陪你去醫院看看。”

“老了，骨頭哪有你們年輕人結實啊，又不是什麼大病…”話未説完，又聽到咳嗽了兩聲，“咳咳…”喚林蹙着眉頭，眼裏是抹不去的擔憂，又道，“老人病都這樣。”別人不知道，喚林自己最清楚，他很怕的，他就一個，其他的都不屬於他，那死亡你不去想它，它就不會來嗎？只是來的時候悄無聲息罷了。

頭髮是一點點變得花白，臉上的皺紋，就像是經歷的歲月一樣，溝壑頗深，人老了就是老了，等着哪天死神來敲他家的門，那個時候喚林什麼都做不了，他只想趁着現在還能做點什麼，至少以後的後悔會少一些。

“那也去看看，醫院現在不是有針灸火罐嘛，去試試吧。”

“那有什麼好試，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怕疼，針扎的，不敢啊。”喚林不聽，少有的固執，“那也去看看。”扭不過喚林，退讓道，“那明天再去吧，今天不着急。”

“今天去。”喚林回頭看了眼，這種事情怎麼能拖了，明天推後天，下次可能又有新病。

出門前，專門叮囑喚林帶上存摺，喚林不太願意提起存摺的事情，“帶存摺幹嘛啊？”推他進樓道下，“這不去醫院要花錢嘛。”説的也是，最怕有個大病，身上那點現金都還不夠的，喚林不敢説出來，也不敢往深了想，從櫃子裏翻出存摺揣上。

醫院永遠是人頭攢動，排隊掛號花了不少時間，縣裏的醫療設備有限，拍了片子也不能馬上能拿，醫生只説了腿病嚴重，“老人骨質多少都有點問題的。”加上身體的器官的老化，哪怕沒有病，也不可能像喚林小時候那麼健康。

和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也不能讓喚林松口氣，畢竟片子沒拿到手，“過幾天我來取片子吧。”自己知道，喚林比她憂心，她人老了，能多陪喚林一天就是賺一天，笑道，“都説了沒什麼病，醫生都説了。”不等喚林説話，又道，“我們再去一趟銀行。”

“去銀行幹嘛？”醫院不算是個好地方，沒病的人去一次，都會被裏面消毒水的氣息所淹沒，喚林越發覺得自己信，總覺不太吉利。

走路不太利索，還是膝蓋的問題，醫生看過後，也只是拿了膏藥，“你陪去一趟。”直到到了銀行，將存摺裏的錢都取了出來，轉頭又要存進喚林的存摺裏，喚林不答應，揣着存摺沒動。

“我不要，你自己存着吧。”這才想明白讓他帶存摺的原因，那種又無力又生氣的情緒在喚林腔裏蔓延。

總是説她自己有數，壞事都藏在心裏，只有好事才告訴喚林。

“存到一起，記也是越來越差，我怕我有一天會忘記。”銀行櫃枱人員還等着，和喚林説話都刻意降低了聲音，“再説了，搬遷肯定要用到錢啊，到時候再來多麻煩，被你爸和那個女人知道了更麻煩，你就當幫存着。”見喚林不説話，手摸摸索索從喚林褲兜裏拽出存摺，又掰開喚林的手指。

從銀行往家的路上，喚林默默地注意起這個他出生的小縣城，街上的筒子樓最高也就六層，中間夾雜着獨棟平房。

車輛鮮少，小商小販都能把攤位支到路當中，從十字街往南走是南邊碼頭，經過門子，古代城牆像是跨越了百年的光景。

往西走，是他和楊堪讀過的小學，從碼頭走到學校，要走一個多小時，他和楊堪一起走了五年的時間。

往北走，能到小縣城最熱鬧的廣場，石子路面上承載了每個深夜的人來人往和車水馬龍。

如果非要允喚林説，他並沒有多想離開這裏，小小的地方，確實是束縛他翱翔的鳥籠，可是也是充斥他回憶的地方。

這塊舊土地，好像能包容所有人，又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離開，搬遷後的新旅程，有多少舊時代的殘餘會被拋棄。

當水壩建好，有些人永遠藏匿在這片長江水域之下，和老縣城一樣安詳。

到底是改變好，還是一成不變的好，至少允喚林現在給不出答案。

第39章人在外，山南水北，人四海都像是在催促着你回家，那種似有似無的聲音，撓在你的心尖兒，癢意難止。

有事做的時候，心還能沉在肚子裏，一旦閒下來，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橫豎都急躁的難受，楊堪快被這種深切的召喚瘋，得不到適當的釋放。

正好船半夜停在了碼頭，他船上衣服，抖着一身寒氣，往船下走去。

夜裏霜寒霧重，呼一口全是玄白的冷氣，北方可不比南方，夜裏很多人家都是燒鍋爐供暖過夜，楊堪這樣愣頭愣腦的走出去，活該挨一身凍。

沿途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焦黃的路燈下都看不到蜉蝣，冷到這些小蟲子都沒了生跡，夜裏雪停了，筒靴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