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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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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人與其他江湖人不同,到來之後,未發一言,端坐在那,脊背直,目不斜視,右手邊放着一把劍,劍上有碧玉的裝飾。

看到那把劍,顏頤握劍的手更緊了些。

“你認識他?”楓陣問道。

“蒼崖劍碧少卿,名劍榜第九。”楓陣聽聞,不由多看了那人兩眼。

顏頤疑道,“碧少卿是千花人,怎會在此?以前從未聽聞他對書道有興趣。”千花是四國之一,和雪伏一樣,是扇月的鄰居,只是千花在西北,雪伏在西南,三國互相挨着。

從千花到扇月有多遙遠,楓陣還是知曉的,不過那位碧少卿卻不識。

名劍榜第九,響噹噹的名號,可他連書榜第十四都不認識,一方面,他覺得這只是世人無聊,才了這些虛名,另一方面,他忙着學習各種規矩禮儀,這些才是他生存的保障。

宴會開始,徐府的主人徐譚出現,謝眾人,言辭懇切,卻絲毫沒提賞筆之事。

宴會過半,有人問起賞筆之事,徐譚吩咐僕人,過不多時,僕人捧着一個盒子,立於堂中。

眾人皆想一觀盒中之物,一些名士礙於面子,不能表現得急切,江湖人卻沒這個想法,紛紛伸長脖子,還有的站起身。

盒中放着一支筆,光是看筆桿的外觀,便知價值不菲。

“這就是驚鴻,也沒什麼了不起,”一人不屑道,説話之人是一個鑑筆名家。

徐譚起身對那人施了一禮,“先生好眼光,此筆並非驚鴻。”

“不是驚鴻,你拿出來耍我們?”一個大漢道。

“這位俠士,並非如此,此筆雖非驚鴻,卻也是百年前的名家所作,若是與在場諸位有緣,便是送給諸位也無妨。”堂上眾人一聽,都有些意動。

有人卻道,“既非驚鴻,我便告辭了,”説完,甩袖便走。

徐譚道,“這位先生請留步,賞筆並非只賞一支,老夫一生酷愛藏筆,沒有上百,也有幾十,這青玉筆只是其中一支。”在場眾人更驚訝,那人卻不買賬,“那可有驚鴻?”

“我近得了一支筆,那支筆不知名字,卻十分神妙,像是仙物,只是老夫眼拙,不知與驚鴻有沒有關係,便斗膽辦這賞筆宴,邀請諸位名家一觀。”眾人心癢不已,紛紛要求徐譚將那支筆拿出,徐譚卻推説要放在最後,眾人更加坐不住,恨不得直接跳到最後。

不過想到徐譚要贈筆,眾人又活絡起來。

有人問,“那如何算是有緣?”

“只需以此筆手書一貼,請諸位名家觀看,若能得上品,便是有緣。”

“那要是有人故意刁難?”

“在場這麼多人,若是刁難,豈不是反毀了自己名聲?”徐譚反問。

名士都是要面子的,而且在場眾人平無冤、近無仇,徐譚又如此説,還有誰敢故意刁難。

徐譚所手書一貼,聽着簡單,然而新筆在手,加之心情緊張,不少人發揮失常,與筆無緣,幾輪下來,只有一人拿到了筆。

“藴容不去試試?”顏頤小聲問道。

“我是小輩,就不獻醜了。”直至今,楓陣的字依舊和原主有差距,薄水詩會尚可説興之所至,習慣有所改變,但在這裏,如此多書法名家眼皮子底下,他每寫一個字,都會被剝皮拆骨,仔仔細細分析一番,這就是嚴刑拷打,他不會自討沒趣。

又過了幾輪,楓陣一直處於觀望的態度,不少名家亦是如此,最先拿上來的筆自然最普通,越到後面越珍貴,有一些是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的,然而不同時代制筆習慣不同,那些筆都極難書寫,有些能遇到合適的主人,有些又會回到盒中。

另一邊,碧少卿一直端坐,沒有上前寫字,只是偶爾側目。

堂上,出現的作品參差不齊,差距越來越大,其中倒是出現了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有於外物,楓陣覺得有些手癢。

僕人將筆端下去,一個侍女進來,雙手捧着盒子,走過眾人案前,有淡香飄過。

眾人神一震,知道這次拿出的筆非同尋常。

“諸位,這支筆便是我前段時所得。”侍女託着盒子走了一圈,在每人面前稍稍停留。

看了前面各種珍寶製成的筆桿,名家的雕刻,珍禽的羽,再看這支毫無亮點的筆,一時啞然。

徐譚見眾人表情,絲毫不意外,“此筆看上去普通,實則不然,”説着,他對那侍女使了個眼

眾人就見有人呈上了紙筆,紙和筆都是扇月大家族專供,侍女抬手紙筆,在紙上留下一行簪花小楷。

徐譚道,“我這個侍女最擅寫簪花小楷。”不少人跟着稱讚,大部分人沒有吭聲,這侍女的字好是好,可這麼多名家在場,哪會看不出這女子字中的缺點,太年輕,練習不夠,寫的字轉折生硬。

那侍女寫完,又拿起盒中那隻黑杆筆,蘸了墨,在旁邊寫下同樣的一首詩。

那些名家由原本的不屑,轉為驚奇,原本生硬的小楷不見了,那紙上的字不像出自一位十來歲的少女,倒像是書法大家所書。

這少女的字做不得假,問題就在那支筆上。

“這筆,”有人顫抖着想靠近。

那侍女動作更快,將筆放回筆架之上。

徐譚道,“諸位不要急,徐某在之前便已説過,有緣者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