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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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仕為官,從不曾想要平步青雲。只為普普通通做一個大夏的骨鯁之臣,為百姓切切實實做些事情。
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難。
那年,所有人都以為這個錦裕二年的年輕狀元郎即將隕落。
結果卻是錦裕帝查了半年,查明瞭奚行檢和莊氏一族並無太多往來,官復原職。
有人不服,去跟皇帝理論,説當年莊薪火如何如何把持超綱飛揚跋扈,家人親眷不勸阻皆是不忠。
錦裕帝:“若你這麼説,先帝與朕豈不更是罪大惡極。”
“先帝與朕,多年屈於兩族威之下,許多事情明知不對、明知不可,卻無力迴天。”當朝天子比奚行儉還小兩歲,但奚行儉真心佩服他,深覺此人可能便是他追隨一生的明主。
後來十年,越發篤定。
可即便是聖明君主,一路走來也是荊棘崎嶇。再加上泱泱大夏積貧積弱了上百年,想要它重回盛世中興,路途上也不可能沒有爭端與犧牲。
奚行檢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那犧牲中的一個。
但他早已有了覺悟。
宮門口,奚行檢取下了間一對紅蝶玉佩,分別給了兩位好友各自一隻。
“萬一。”
“萬一我有什麼事,權當給你二人留做個念想。”
…
…
黃昏時分,皇宮大門落鎖。
奚行檢進去以後,硃紅的大門就此緊閉起來。徐子真手裏拿着半塊蝴蝶玉佩,難過地望着夕陽下越發沉暗的宮門。
“這可是奚卿母親的遺物啊。”裴翳:“徐卿別急。”
“不會有事,回得來。”徐子真抹了抹發紅的眼眶:“你倒是篤定。”裴翳垂眸:“大夏天子有德,忠良良將有能者受用可發揮長才建功立業,明君絕對沒有棄用誅殺正直良臣的道理。”徐子真:“可又不是天子傳召奚卿,是嵐王傳召!”裴翳:“嵐王同樣不會濫殺無辜。”徐子真:“裴公子可不要把莊青瞿想得太好!”裴翳:“徐卿才是不要把人想得太壞,這都四個月了,謠傳嵐王反,説是已做好龍袍玉帶、盔甲武器,説得有鼻子有眼。”
“結果呢?你們陛下自己也説了嵐王不會反。”徐子真:“陛下他許是受了嵐王蒙蔽!”裴翳眸子深灰,看向徐子真。
“你與奚卿,既都認定當朝錦裕帝乃是值得你二人以命迴護的聖明天子,試問聖明天子又哪有如此容易受人矇蔽?”
“……”
“皇帝不會被騙,嵐王亦不會反。你們成裏總説嵐王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可我卻看他屢次揚言要殺荀長、要殺師律,終也是僅貶斥邊關。並非全不講理。”徐子真:“裴公子你今是怎麼了,倒替那莊青瞿説起話來?”裴翳:“有而發罷了。”他垂眸,灰眸子望向天邊逐漸暗淡的晚霞。
“聽聞故國瀛洲,又有戰亂。”
“裴翳這些年……越是在大夏久了,越是覺得你們中原許多人在與我瀛洲見到的很是不同。”
“在大夏,奚卿也好,嵐王也罷。天子也好,尋常百姓也罷。”
“人人心中似是皆執守一些道理,與外族不同。我亦説不清,只知在大夏無論天子還是嵐王都不至構陷迫害忠良。”徐子真:你一個瀛洲人,倒是比誰都懂大夏了!
可裴翳這人看事幾乎次次都準。徐子真自也希望他這次同樣能準,奚卿此番能平安歸來。
晚上,天邊下起小雪。
兩人於宮門寒風中靜靜等了兩個時辰。
徐子真中間匆匆跑去西市,不久又回來了,買了兩隻烤紅薯,兩個人就在宮門口吃烤紅薯。
吃完之際,趁着夜幕,宮門旁邊角門開了出來一個身着官服身形修長之人。
徐子真:“啊啊啊啊!奚卿!”
“太好了太好了,沒事就好!”奚行檢有些搖搖晃晃。
徐子真:“這!奚卿你不是被嵐王打板子了吧?”奚行檢搖頭:“沒。”徐子真:“那為何如此失魂落魄?”他忍不住去扶,奚卿此刻很有種飄忽不定的覺,宛如夜遊無常。
奚行檢:“今嵐王傳召,陛下也在。”徐子真:“什麼?”
“在楚微宮,兩人一同留我吃了頓飯。席間陛下他……嗑瓜子、喝梅茶、給嵐王夾菜。言笑晏晏、高談闊論。”
“……”徐子真摸了摸奚行檢的額頭。
奚行檢:“我也希望我是瘋了傻了是燒糊塗了!若非連着兩次見着陛下,陛下皆神智清醒並無絲毫被迫之,我也不信陛下竟有心情與那逆臣賊子同坐茶榻還狀甚親密!”
…
…
大理寺卿奚行檢這幾天,各種大起大落。
人已經佛了,乾脆破罐子破摔兩眼一閉往宮裏走就是了。誰知道,在宮裏的所見所聞……
唉。
奚行檢自幼為人正直,亂七八糟的話本很少看,但身為大理寺卿各種民間案子見多了,其中也不少匪夷所思的彩。
他自認為,也算開過眼。
直到今宮中,又讓他開了次眼!!!
黃昏楚微宮一桌好酒好菜。三人對坐,奚行檢是論如何也擠不出賠笑來,一側嵐王亦是深深黑着臉、很不情願。
就皇帝一個人各種夾菜:“來來來,這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