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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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以前真是明君,本從一開始就不可能讓權臣獨攬大權。
不信翻遍史書,哪個明君手底下曾養出過嵐王這種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早被杯酒釋兵權又或者斬草除了。
可他若不是明君而真是昏君狗皇帝,侍從侍女又沒道理會是剛剛那種抖抖搜搜的真實反應。
哪種假設都不合理。
所以,還有什麼可能?
難道説,他失憶前其實是個暴君?
生殘暴、嚴刑峻法,陰晴不定喜怒無度,動不動就把下人搞去斬炮烙的那種。
但若真如此,不免又衍生出一個新的問題。
嵐王他,是瞎嗎?
一個風華絕代俊美絕倫又大權在握的攝政權臣,看上誰不好,就非得看上一個長相一般格殘暴的狗皇帝,還一往情深?
這又上哪合理去!
…
…除非他的身上,還有別的嵐王想要的重要東西。但這幾近陰謀論的想法依舊不合理——他都淪落成這樣了,身上還能有什麼,需要嵐王演出一往情深來騙取他的信任?
該拿的權勢嵐王已經拿走,該有的地位嵐王也已得到。
一個因戰功而異姓封王的攝政權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囚天子、龍牀掛佩劍、肆意抱摸摟、隨時掐死。
還有什麼是嵐王得不到的?
總不可能和小話本里寫的一樣,嵐王只是單純饞皇帝那僅僅説得過去的樣貌、以及傷痕遍佈的身體???
可快算了吧。
胡思亂想着,下朝的鐘聲響了。
嵐王回來了。
第5章侍從雲飛和侍女聞櫻,雙雙受到嚴重的心靈摧殘。
兩人雖已抹掉了眼淚臉恢復如常,卻都還在心有餘悸——至今也暈乎乎的搞不清,陛下適才到底是真失憶給他們表演了一場假失憶呢,還是假失憶卻依舊還在表演着真失憶?
但無論如何,都太嚇人了。
此刻的陛下,又開始了新的表演——嵐王不在時皇上滿地跑。
一聽聞嵐王下朝,皇帝立刻就躲回牀上裝睡。
還把頭髮都亂了,神仙都看不出來他剛在寢宮上躥下跳了一整個上午。
嵐王回宮,手裏抱着一大堆摺子,俊美冰冷的臉上倒是還死撐着一貫的端方肅穆和一本正經,卻已蓋不住雙眼下深深的疲憊陰翳。
嵐王身後,眯眯眼的紅衣拂陵公公也跟着進來。
手裏同樣抱了更多的一堆奏摺,連常用的拂塵都快沒有地方拿了。
聞櫻過去小小聲:“公公,那個,嵐王的帶……”嵐王的玉帶散了一半,很是扎眼。
尤其掛在帶上面的五彩玉佩籠絡,更已經幾乎垂墜拖在了腳邊地上。
但要知道,嵐王此人一向謹慎端穆,最是在意外表儀容的。哪怕是之前不眠不休照顧陛下時,也從來都是周身齊齊整整、纖塵不染一絲不亂。
什麼時候曾像今這般,連掉了一大半都注意不到了?
拂陵嘆氣:“可別提了,主子多未睡,已累得已不知天南地北,怕是也實在顧不了那些了。唉。”嵐王疲倦已極,搖搖墜只剩一口氣撐着,任誰都能看出來。
宴語涼自然也不瞎。
可那人到了他的面前,卻還故作鎮定整了整一襲肅穆的玄黑官服,一臉居高臨下嚴肅端方的俊美清冷。
全然未發現自己帶已經拖至地上,玉佩撞擊着漢白玉一聲聲的響。
“阿昭,醒了?用過午膳麼?我陪你好不好?”宴語涼:“……”宴語涼:“朕用過膳了,正打算午休。”嵐王聞言點頭。
“也好,那阿昭繼續睡。”窗外冬陽暖煦,透過雕花窗欞,一片午後的燦爛明亮。
嵐王親手服侍宴語涼躺下,給他攏了攏微亂的長髮又幫他掖好被子。
完,自己轉身去了茶榻。
端正坐下,捏了捏眉心提了神,便伸手便去取那堆得小山一樣高的待批摺子。
宴語涼:“………………”不是。這人都倦得快死了還不打算睡呢?
窗外紅梅已開,陣陣幽香。
陽光打下來,嵐王睫很長,被那光照得沾染上了一絲淺金。只見他目光略微離,側影疲憊憔悴至極,卻又莫名有種病態蒼白的賞心悦目。
宴語涼:“……”或許他是真的令智昏沒有救了吧。
只是看着那側顏,一早積攢的種種不滿與疑惑便已煙消雲散、拋之腦後。
其實嵐王這一天天的,也是不易。
是,嵐王是奪了他的權。但人家奪權以後也並未瀆職呀,這不是還在盡職盡責地上朝辦公、批奏做事麼?並無有懈怠。
至於幽……
人家都把他該乾的活全乾了、又把他人也給一手包養了,暖爐棉被甜粥好生伺候着。
試問翻遍史書,又見過哪個狗皇帝被幽時這般享福,不做事且有美人在側可大大一飽眼福?
被衾暖且甜,美人紅梅遙相映,滿眼芳菲。
錦裕帝昏庸。錦裕帝要求不高。錦裕帝甚是知足。……絕了。他這昏君思維,果真妙不可言。
宴語涼窩在被子裏自顧自在那瞎想,幽幽的,忽聽紅衣太監拂陵嘆了口氣。
他看着自家主子死撐,畢竟心疼,此刻滿臉都是大寫的“愁雲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