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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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似鵪鶉,凌亂的長髮上披着一層秋霜,嘴亦是慘白,瞧見葉蓮生過來瑟縮了一下。
温婉紗和範若漓並無受傷,身體狀態比其他人好一些,但神萎靡惶恐。身為女,她們被關押在囚車中,吃喝拉撒都在其中,就已是難熬的羞辱和懲罰。
一眾人中,商君衍情緒最為平穩,盤腿打坐頗有風範。
葉蓮生在他面前站定,陰陽怪氣的揶揄:“商大俠,咱家本來已放過你們,奈何你們想不開自投羅網,也是無奈。”商君衍沉聲道:“吾輩行事,只問俠義,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葉蓮生輕輕擊掌:“咱家佩服,但願你進了東廠詔獄,還能有這般骨氣。”他轉身離去,商君衍突然開口:“你可知道,我們之所以能劫獄成功,是周正擎給了詔獄地圖。”葉蓮生深深看他一眼:“你此言何意?”商君衍不説話了,給了一個你自己領會的嗤笑。
葉蓮生雙手揣在袖子裏,搖頭晃腦的辨析:“你説是他給的,就一定是他給的麼。凡事要講證據,否則就是污衊。”商君衍咄咄人:“我們同是白鶴觀門人,他無論怎樣都不了干係。”葉蓮生見招拆招:“他親手逮捕了你們,就是大義滅親。”商君衍臉陰沉下去,同時有點驚奇,沒想到這東廠閹狗居然這般維護周正擎。
兩人一時僵持,那邊孫兆麟再次破口大罵,葉蓮生淡淡吩咐手下番役:“讓他閉嘴。”番役領命而去,不多時挑來一大桶糞水,讓孫兆麟享受了迴天女散花。孫兆麟再罵,再潑,如此兩三次,孫兆麟沒動靜了,不停吐出口中污物。
隔壁宋沐風雖然同情,但又忍不住嫌棄避讓。兩女更是噁心吐。
葉蓮生靠近商君衍,語氣輕柔似甜美的罌粟:“東廠詔獄,不是洗刷冤屈的地方。你們只有兩個選擇,乾淨利索死的痛快,或骯髒痛苦生不如死。”他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他的下ti,又輕飄飄的移向旁邊兩女。
商君衍眸中劃過一絲厲,終於忍不住破功怒吼:“閹狗無恥!”葉蓮生不急不躁聳了聳肩:“咱家説個玩笑而已。”商君衍依舊怒視他,赤鍋鍋的威脅他豈會聽不出來。別説女人,就算他這個男人也不安全,聽説太監都心理陰暗扭曲,誰知道會想出什麼變態的折磨招數!
他自認鐵骨錚錚,哪怕千刀萬剮也面無改,但若被踐踏進污泥裏折辱,還真不如清清白白死了好。
周正擎會不會和他們一起陪葬,本不重要。他還有宏圖偉業要去完成,怎能莫名其妙灰頭土臉的折戟在此。
平生第一次,商君衍後悔起刺殺東廠督公的決定。其實他心裏清楚,東廠不過是昏君的走狗,殺死幾個太監與匡扶江山社稷本沒關係,更談不上拯救蒼生。
無論是劫獄救李家人,或者刺殺東廠督公,只為在江湖上獲得名聲而已。本以為是捏軟柿子,結果卻踢到了鐵板。
葉蓮生敲打過一眾囚徒,便下令錦衣衞全線開拔,準備回京。
此處離京城大約兩路程,但囚車行進緩慢,還得再拖兩。
葉蓮生坐在馬車內,沒有花太多心思在商君衍等人身上,他更擔心離京這麼久,邵長是否又在少帝跟前給他上了眼藥。
少帝暴躁不明,耳子又軟,本非惡,但實在不是明君之相。
葉蓮生對他並無什麼期待,只求快活一時,不考慮未來,如今遇到了周正擎,卻不得不打算一下退路了。
他將這煩惱説給周正擎聽,得到了一句話:“在宮裏混不下去,我就揹着你包袱款款逃命唄,天地之大總有容身之處,梁朝江山也穩不了幾年了。”葉蓮生呸呸呸,踹踹踹:“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能隨便説出口麼!”他輕飄飄的力道就像撓癢癢似得,周正擎不以為然的握住他的手摩挲:“我説的是不是實話,你心裏最清楚。東北兩州連年大旱,民怨沸騰就不提了,西北邊疆十萬將士阻攔蠻族北上的戰線,還能維持多久?”他一語説到致命處,葉蓮生也只能喟嘆:“國庫空虛,二十萬餉銀無處可尋。”周正擎撇嘴:“乾元少帝不是拿去修皇陵了麼?”葉蓮生:“這事也不能全怪他,皇帝總有一年老駕崩,他總得有個皇陵,否則死無葬身之地,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話雖這麼説,修皇陵和邊疆十萬將士餉銀,孰輕孰重,少帝心中豈會不知。但鍘刀還沒落到脖子上,就總覺得還可以在亡國的邊緣反覆試探。
邊疆太過遙遠,十萬將士的血淚他瞧不見。皇陵舉目可及,光禿禿的不修繕就不甘心。
這些事兒不是一兩句話能剖析清楚,就如梁國的江山也並非只因一兩件事動搖。積年累月久病沉痾,多少人在默默等待喪鐘敲響的那一刻。
兩人這廂躲在馬車上喁喁私語,忽聽外面傳來兵馬行進的齊整腳步聲,轟隆隆似悶雷從天邊落下,嘈雜之聲不絕於耳。
盧笙在外焦急道:“督公,我們被包圍了!”周正擎壓下葉蓮生,率先出去查探情況。
押運囚車的錦衣衞約有二三百人,看起來已浩浩蕩蕩頗有聲勢,但與對面黑壓壓一片黑甲兵比起來,便是小巫見大巫。
他微微蹙眉,從他們的甲冑認出,乃是邊疆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