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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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似乎有一股力量醍醐灌頂,意識重新回到了這具悉而陌生的軀殼中,他顫動着眼皮,奮力想要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醫院特有的白熾燈,深藍帷帳垂掛兩旁。高高低低的不鏽鋼吊瓶架羅列,牀頭花瓶中的百合幽香沁人心脾。
這個環境,悉而又陌生。星際時代早已絕跡的,屬於舊人類時代的醫療場所。他正面躺在牀上,耳朵旁傳來均勻的呼聲。
下意識想轉頭,但這具身體虛弱的超乎想象,這麼一個簡單動作,也像生鏽多年的機器一樣吱嘎作響,廢了好大力氣。
枕畔躺着一張悉的面孔,與記憶中相比年輕漂亮的過分。十八九歲的少年,眉眼緻的彷彿中世紀油畫中走出的哥特式人偶。口中呼出的灼氣,輕柔的騷動他的耳朵。
非常相似的兩張臉,但他認出來了,且絕不會認錯。
這個人並非他結婚多年的伴侶谷藤,而是上輩子的便宜弟弟周藕。
他這是又穿回了前生,依舊是那個職業拳擊手周炎?
相隔近百年,原以為模糊不清的前生記憶,如水般湧入腦海,一切清晰的彷彿昨才發生。
是了,他遭遇了一場車禍,原以為死定了,才胎穿到了星際時代。沒想到,第二世壽終正寢後,居然又回到了第一世。
這算什麼,死去活來,活來死去,帶着記憶輪迴轉世?
他費力的抬起胳膊,拍在周藕睡的臉上。對他來説已經用了最大力氣,但周藕卻像被蚊蟲叮咬了一下,無知無覺的翻了個身。
這個距離,超出了周炎手臂夠得到的距離。他有點無奈,再次挪動自己千斤重的手臂:“藕片,醒醒。”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低啞,像在砂礫上摩擦,只説了一句,就覺得肺部的厲害,上氣不接下氣。
如此輕微的響聲無法叫醒一個睡的人,周藕依舊緊閉着眼。但他在睡夢中,又翻身回來,並無意識的靠近周炎,就像雛鳥尋找母親。
這終於讓周炎的手,再次夠到了周藕。
他的手指輕掐那張柔的能滴出水的臉蛋:“藕片,藕片。”鴉羽般的睫顫動兩下,緩慢出兩顆漆黑如墨的珍珠,周藕糊糊的嘆息一聲:“哥,我又夢到你了,什麼時候你真的能醒過來……”他尚不清醒的呢喃幾句,又垂下了眼睫。
周炎在心中默數,直到第八時,隔壁周藕猛地睜開眼,直愣愣的瞪着他。
“哥,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周炎嚥了下口水,試圖回應一句話,但周藕已經發瘋一樣從牀上跳起來,在他愕然的目光下,左右開弓用力打自己的臉頰。
“疼,疼,我不是在做夢,哥真的醒了!”周藕撲上來,在周炎臉上“啵啵啵”亂親一氣。
周炎心中極不自然,下意識的想要訓斥他。哪怕他們在外國住了多年,但骨子裏依舊是保守華國人,兄弟間並不適合如此親密。
他張開嘴,接到的,是一顆濕鹹的水珠。
周藕狂喜的親吻他,但眼淚卻不斷淌。酸澀的滋味蔓延入周炎的腔,令他眼眶也微微一熱。他差點因車禍而死,這孩子一定嚇壞了。
周藕跪在周炎上方,整個人虛虛的懷抱着他。他很想收緊手臂桎梏住周炎,但又怕他像易碎品一樣受傷。
他絮絮叨叨,語無倫次:“哥,你知道嗎,你躺了三年,醫生説你大概率醒不過來了,但我不相信,我一直等着你!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周炎了嘴:“給我水。”周藕一愣,隨即慌忙下牀倒水:“哥,對不起,我真是個傻瓜。我應該把醫生叫來,給你做全方位的檢查。”他的腦子終於從爆炸的狂喜中清醒過來,給周炎倒了温水,杯子裏放上管,照顧他喝了後,用力按動牀頭的呼叫鈴。等了不到五秒,又嫌醫生來的不夠快,衝到病房門口叫護士。
他的姿勢有點古怪,半個身子探在外面,視線不斷的在門內外匆忙巡迴。就怕漏看了一眼,周炎又沒動靜了。
他已經等了三年,才等到周炎醒來。他無法承擔再一次失去周炎的痛苦,那對他來説猶如靈魂被生生撕裂。
醫生和護士到來,在周藕緊張的關注下,給周炎做了全方位體檢。
第二,醫生才帶着一疊體檢報告單,做出最後診斷:“病人的身體養護很好,並沒有其他的併發症,只要復健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健康。”周炎的健康指數之高,就連醫生都覺不可思議。植物人復甦的案例少之又少,他今可算親眼見證了一回。
他慨的對周炎道:“要謝你的家屬啊,沒有他這三年的心護理,你絕沒有如此好的身體狀態。”很多植物人的死亡,就源於家屬護理不到位,引起其他的各種併發症。畢竟,久病牀前無孝子,這孝子還必須揹負一大筆醫療費。
對便宜弟弟,周炎不想説謝的話。他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守望相助不離不棄是應該的。情況調轉過來,若周藕不幸變成了植物人,他同樣會付出最大的心血,傾家蕩產亦在所不惜。
但他很欣:“藕片,你長大了,這麼多年照顧哥哥,是家裏的頂樑柱了。”只一句話,就把周藕的眼淚説下來了,他連忙抹去假裝自己從未哭過,故作硬氣道:“哥,我本來就是男子漢。我會賺很多錢,養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