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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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辛鸞,此時他心中無數念頭紛至沓來,最終卻只剩一處不解,他問,“阿鸞,你長大了。不過你之所求,非名非利非權非勢,那又是什麼?”鄒吾看辛澗一眼,此時也不得不承認,此人拿得起,放得下,大難當頭或有驚怒集,但從頭至尾,不失半點的氣度,的確是一代梟雄。
辛鸞冷淡地看他一眼,“原來叔叔眼裏只有名利權勢,怪不得不能理解。我之所求,不過是有冤者,得以昭雪,有罪者,得以伏誅。”那個時候辛鸞還太年輕。便是許多年後,他在西南封地也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那明明自己一片形勢大好,無限度地接近了勝利,為何後來卻竟至功敗垂成。
後來莊珺為他解惑,説濟賓王勢弱,是因為他最開始就出錯了招式,一個國家的君王登位的第一道發令不任用正義之師,滿是陰謀,他便註定長久不了,所以垚關那他反受其累,落入下風。
但是辛鸞的敗北,敗就敗在了他天真的憤怒,他要在那樣一個千鈞一髮地場合裏給辛澗一個刑罪相適、天理公道的死亡,對於辛澗那樣一個巧於計謀的人來説,瞬間就抓住了辛鸞的弱點。
“你那天註定會敗。”很多年後,辛鸞的老師這樣對他説。
“英雄的方法殺不死氓,謀權上的幼稚,是你當時之大幸,也是你當時之大不幸。”因為他們這羣年輕人的一身義氣,鎮住了假人假善的偽君子,可也是因為他們一身堂堂正正的正氣,只説了可以取證的南陰墟,沒有説當的王庭宮變,給了濟賓王笑語周旋的餘地,最後狠狠攻了上來。
是時,辛澗示弱,見等待百無聊賴,便説,“阿鸞,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就聊聊天罷。”辛鸞對他尚有防備,看他一眼,道,“你説。”辛澗卻驀地苦笑了兩下,問,“你知道你父親去年身體就不見好了嚒?每天要服好幾劑湯藥嚒?”
“什麼?”辛鸞眉頭狠狠一皺,他被他騙得太厲害了,本能就是質疑。
辛澗卻道,“久的事情了,單是我北伐回朝那一,他就進了三次藥,兄長跟我説,要不是那藥託着他一口元氣,他本就堅持不完那天的封賞、祭祖和夜宴,你竟不知道嗎?”
“怎麼會……”辛鸞一時心亂如麻,“那天,那天……”那天下了好大的雪,他從夜宴下來,還悄悄等在父親的温室殿外,想着從濟賓王討零花錢。
“子升也知道。”
“那兄長説到病情,子升眼淚落得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我進殿的時候,他剛服了藥,藥碗還沒撤去,手裏握着你母親的簪花,怔怔地發呆……阿鸞,你晚上竟是從來不去你爹爹那裏請安的嗎?”辛澗忽地哽咽動容,“阿鸞,你連早晚一句‘聖躬安和否’,也不曉得去問嚒?”有那麼一瞬間,徐斌以為濟賓王就要落淚了。
赤炎的幾位將軍、向繇,在濟賓王話音落地的瞬間全部都看定了辛鸞,一時間,小太子被無數或責怪或嫉厭的目光圍攏了,徐斌攥緊了拳頭,那一瞬間,他忽然能覺到那目光的力量,忽然就能理解“高辛氏得江山良有以也”的判語,忽然就看明白這些人對含章太子俯首的原因,看明白數萬人對天衍帝或隱秘或公開的敬慕。
可是辛鸞沒有留意這些,那一刻裏他心裏一軟,嘴顫了兩顫,開口問濟賓王,卻固執地不去看他。他問,“王叔是不是見了我父王的最後一面,他……他有説什麼嗎?”鄒吾當時就覺到不妙了,辛鸞在他的警覺算計中撕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然後他那點痛楚和孺慕便驚濤駭地湧了出來……可是他糊塗了!他怎麼能問一個殺人兇手這樣的話?!
“他有説。”
“他説了什麼?”
“殿下在乎嗎?真的想知道嗎?”辛澗的目光且痛且切。
辛鸞怔住了。
辛澗卻抓住了這一點,直取中軍,“殿下若是當真在乎?為什麼不肯回來呢?你知道你父親在等你嗎?你不是沒有險,不是還身處險境,朝中重臣都等着你主持你父親的喪儀大典,都等着你到南殷墟的祭台前誦唸悼文,為人子者養生喪死,你怎麼就不肯回來呢?!”
“我……”辛鸞這才反應過來,可是他神思不屬,張口結舌,已經不進話了!
“殿下當天既然已經到了南陰墟,為什麼不肯登台?為什麼不肯當眾現身面?若當時殿下登台,是不是就省去了無數的波折麻煩!也不必你懷疑與我,覺得我暗衞僅有的四百人能變作八百人的隊伍!你若出現,難道還會釀成之後的慘禍不成?難道文武百官還會阻止於你不成!”辛鸞萬萬不曾想到,辛澗居然已經到了用他父親、他親兄長來惑他了,他被氣得渾身亂顫,哆嗦得直罵,“陰險小人,枉我還以為你真想與我談談……”
“我就是在與殿下談!”
“我只是不能理解殿下如今是什麼心思,當不肯現身,如今卻又一副受害的樣子,你如今據於垚關,列軍陣前,幾萬人因你大動干戈,兵戎對壘!將本王架在火堆上炙烤也就罷了,可你今除了我之意外,所圖為何?所又為何?又想脅迫於誰!”辛澗這番話,字字珠心,便是向繇看着瞬間扭轉的局面都有些愣住了,偏偏辛澗還在情嘶意切地追問質疑,他道,“兄長生前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