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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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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夷則出事?”紫胤並非不通人情,這些年看過來,此刻見他這般神,便知除了他那徒兒,不作第二人想。

清和未説是,亦未説不是。雖然來時已被南燻告知此地情勢緊張,卻未料秦陵異變涉及神魔,實在比他所想更為艱險。

眼前陣法初結,正是集四方同道之力,試圖與魔氣一抗。宇內道門,所奉持的無非是一樣的道理,除佞,守蒼生。到了這等時刻,似紫胤清和這般一門重鎮,早已有了殞身殉道的覺悟。

紫胤等了一會,只聽他緩緩道,“陣法雖結,封印既成,仍需每加固,片時不得鬆懈。”

“此陣在一,我便在一。此外再無他事。”他聲音平靜,然而紫胤扶着他,知他仍是顫慄的。似紫胤這般的人,也別無他話好説,只能淡淡嘆一句,那好。

tbc第二十八章28一場雨來勢洶洶,砸在一池清圓荷面上,砸在破敗的窗欞和門楣上,噼裏啪啦,穿過腥味瀰漫的空氣傳到夏夷則耳畔,恍若千軍萬馬動地而來。

到處都是馬蹄聲,兵士的厲喝,女眷們的驚叫和啜泣……御花園裏一片亂哄哄。……不,這不是御花園。沒有人敢對宮人這樣魯,如此驚惶的神也不會是因為見到一隻半人半妖的怪物。那是冷徹骨髓的絕望——除了死亡,夏夷則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叫人出這樣的神情。他隱約知道要發生什麼,就好像這一幕一直都印在他腦海中。他突然又開始顫慄,鋪天蓋地的疼痛,從腦髓裏溢出來,遊走在每一寸新傷疊舊傷的皮膚上。看不見血,這灼痛似乎是深深地烙印在骨中,隨着每一次心跳被送到四肢百骸,而那諸味雜陳的心裏,只剩一片空白。

於是他茫然地看着眼前,有人緩步而來,手中拿着一柄竹傘。那人穿着和他幾乎相同的鈿花禮衣,愈發襯得身量清瘦。他撐着傘,在夏夷則面前停下,雨便不再肆意地打在夏夷則臉上。夏夷則瞪大眼,看着他緩緩俯下身來,同樣好奇地端視着自己。——依然是長眉入鬢,不笑也含情的模樣。

夏夷則愣了愣,突然想抬頭去看清他手裏的傘。他想那傘面上應該是有一枝寒梅,不合時宜地開在夏天的雨裏,隨着霧氣漸漸暈成一團無打采的水紅

空氣中漸漸充滿了新血並着泥土那濕漉漉的腥味,而所有風雨和仇怨似乎都已被清和擋在身後。三千世界都淡去,唯餘這一方傘面下的太平天地——那分明是他同清和的初見。

也是這一刻的重逢。

清和看他的目光卻有些陌生。兩個人都穿着相似的禮衣,衣袖相接間那繁複的錦繡毫無間隙地疊在了一起,好像本是同一匹緞面裁就,好像年年月月也都是這樣,終未分開。

夏夷則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喊他什麼。平生第一次,他不願喊他師尊。於是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嘶啞而顫抖,從喉嚨深處傳來。

“清和。”他這樣喊他,一如很多年前,懷着雀躍而的心情,在心底一遍一遍,“清和,清和,清和。”然而眼前人並不回答。他似乎愣了一下,繼續端視着他,眼神中兀自有深意。

夏夷則突然覺得血腥味有些太重。有清和擋在他眼前,看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便低下頭,只見清和的衣襬,浸透了滿地的水,顯得極沉,卻是墨黑一片,已經看不出原先那層錦繡到底是什麼顏了。

滿地都是血。

夏夷則顫抖起來,不可抑制地,他伸出手,碰觸了一下清和的臉。

清和並沒有閃躲,那張臉實在年輕得很,雖然在漫長歲月裏他似乎從未老去,然而這時候栩栩如生的少年模樣,卻是夏夷則生平僅見。

夏夷則不知道是自己指尖太熱,還是空氣太冷,清和的臉原來這樣冰涼。然而那畢竟是他師尊的臉龐,目光相接中他有了些驚怯,探究似的温柔觸碰便停了下來。

清和終於笑了一下,拉過他的手,把傘放在他手心裏。夏夷則緊緊攥着傘柄,此刻他能攥緊的也只有這柄傘。

“我走了。”夏夷則嘴顫抖,卻始終無法開口説出一個字。好像他已經明白,無論曾有過怎樣的相遇,清和一定是會走的。

大雨磅礴,在天地間扯出一道白瀑,花木亭台,車馬人物,全都隱沒在水霧之後斑駁不見。清和轉過身,走進這一片茫茫。

夏夷則看着他的背景,覺得其實這樣陌生。雨霧環繞在他四周,升起薄薄的水煙,他就這樣,像一幅暈在水裏的淡墨,漸漸歸於不見。

夏夷則愣了愣,突然想再次看清那柄傘。他驀然睜開眼,滿室幽暗,只有晨曦的微光從窗外透過來,手中空空如也。他躺在地上,一身錦衣浸了許多的血。

一陣風突然吹過桌,吹得太急,終於把那方鎮紙也掀翻。一沓泛黃的舊紙便呼啦啦地從塵灰中飛起來,陳年久,像一羣沉夢裏被驚醒的枯蝶。

飛起來,又落下去,覆住夏夷則的臉。他伸手拈起一張,隨意掃過,便久久移不開眼。

他自幼描摹那人字跡,看他提筆落墨,由他親身相授,即便只是一字,也足以認出是誰的真跡。

他一下爬起來,滿屋子收拾起那些模糊的字句。大約是偶然隨手練字,滿紙皆是古人書。夏夷則只看清一兩句,心中發緊,便不再看。

“向之所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