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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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很有些温柔的愛護從心中生出來,清和走過去輕聲問,“有什麼想不通的麼?”夏夷則趕緊收起信,又覺得其實多餘,抬頭去看清和,卻見清和眉眼含笑,是十分篤定、毫無顧慮的樣子。
不知道為何他有些生氣。
“師尊,”他捏着那滾燙的信,便好似也被染了些膽量,直直望着清和,“師妹説她喜歡我。弟子便想問,師尊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清和覺得這問題不難回答,然而想了一想,又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完善的答案。他沉了一會兒,“喜歡誰,總歸是,想起來就會覺得高興的事吧。”夏夷則微微驚訝,“師尊原來其實並不清楚嗎?”清和倒是被問住了。他活了那麼久,見過那麼多好的壞的故事,看過那麼多痴男怨女的悲歡離合,也被那麼多人喜歡過……他明明應該很清楚這些紅塵情事,可以很透徹地講給他徒弟其中的得失心情,告訴他怎樣才能遊刃有餘,怎樣才能隨心所,怎樣會更叫人喜歡而自己永不會難過……他那麼懂得,卻一個字都説不出來。
他想那當然都是很聰明、很實用的道理和經驗,卻不是他徒弟要問的東西。
他徒弟要問的東西太珍貴,他其實,空看透了那些斑斕的表象,卻並未曾有那個幸運,體會過最真實的那一層。
“喜歡……”然而清和覺得他徒弟實在是小,這般年紀大多沒有定,喜歡也僅僅是喜歡罷了,此刻未必一定要説出個所以然,等夏夷則長大,自然也會有自己的領悟。又或者真的長大了,年少懵懂的心思淡去,不再向做師父的追問。便思忖着緩緩道,“譬如花隨時令而開,秋葉隨朔風而落,都是十分自然的事。夷則不必於此作過多思慮,順其本心就是了。”夏夷則很是愣了愣神,就見他師尊又轉身要走了。他對這個答案似乎滿意,又似乎並不滿意,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扯了扯清和袖子。
“可我既想順應本心,又很怕失去。”清和側臉看了看被緊緊攥住的袖子,定了定神,換了隻手,撫地摸摸他腦袋。
“不會的。”他想無論你做什麼,想什麼,此刻生了這執念,又或者他放下這執念……於為師而言,都不過是一個徒弟成長中的一段經過而已。
而為師始終在這裏。
此刻的清和只覺得自己參透得極透徹,卻尚未發覺,這種想法,於自己又何嘗不是極深極温柔的執念。
夏夷則眨眨眼,有很多話沒説出來,卻因着這三個字,用力點點頭,笑了。
然而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閒閒地戳着魚塊,清和看着那糖醋的魚頭,腦袋裏靈光一閃,想起他徒弟尚是半妖之身,若是後真的喜歡了哪個姑娘……難不成再生個小半妖出來麼?!
清和驟然很有些憂愁。
夏夷則看他師尊突然發愣,便夾了一筷子魚過去,戳了戳他碗沿,“師尊,想什麼呢?”清和嘆了口氣,覺得這事雖然沒法解釋,卻還一定要特別囑咐才行。便認認真真看着他,正道,“夷則,為師有一件事要説與你,雖然有些無理,卻不要問為什麼。”夏夷則好奇地打量起清和。
“夷則,你雖然差不多到了這樣的年紀,卻不要隨便喜歡哪個姑娘家。”
“……嗯?”
“若是喜歡了,也一定先告訴為師。”清和説完去瞧夏夷則,本以為這般奇怪的教誨,他徒弟定會揣着不解努力問個明白,卻見夏夷則只有滿面笑意,似乎十分懂得,十分欣。
“放心吧,師尊。……我、我不會喜歡別的什麼姑娘家。”清和隱隱覺得這是哪裏會錯了意,卻懶得再去解釋,似乎這樣也好。
tbc第十九章19於是,一天天地,縱然從時光裏漸漸生出了什麼陌生而忐忑的心意,子總還是水一樣緩緩從容地過着。那做師尊的自不用説,年少時本就是無懼無畏的脾氣,等到在紅塵裏沉浸久了,又變成另一種不拘小節的恣意和灑。夏夷則有時也會想,大約在他師尊眼裏,除了酒令,什麼事,都不算件事。而那做徒弟的又最是矜持謹慎,骨子裏穩穩地端着皇子的架子,經過了最初心有餘悸的歡喜後,便妥帖地收拾好或忐忑或懵懂的心情,靜靜地等着歲月轉出新的風景。
這師徒的情,一時間便如此刻末夏初的天氣,經過了深雪的醖釀,也早早被光點醒,自顧自地,鬱鬱葱葱地生長着,卻仍是靜默以待的姿態。
晨起一盅茶,晚來一爐香,旦暮相對間,清和只覺得這徒弟越發乖覺懂事,卻再也沒有什麼傻話説與自己聽。説不上是失落或者欣,清和只是漸漸也有些反思,偶爾也會想同南燻討論一下,夷則的情是否過於沉穩壓抑,莫非天底下的徒弟們只要長大都這般不可愛麼?然而看到南燻頂着面具的臉,多少疑惑都壓了回去,想起在教養徒弟這個問題上,南燻最沒有好的經驗可供參考。
實在閒得無事,也會忍不住和天墉城通上幾封信,並不知道執劍長老繃着一張臉,從來面無表情地看完,然後艱難地抬起筆,本不知道回些什麼。
每到這個時候,紫胤總覺得清和的道,修得特別風生水起,又格外漫不經心,與別人總是不同。
他想起往年的那些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