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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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心知肚明,眼睫蝶翅般顫了顫,終究放鬆地垂落。
罷了,他想。
半時光倏然而逝,眼見着頭西沉,昏黃的餘暉從寺院金紅的檐角一絲絲褪去,墨黑的夜被掀起了層層漣漪。
小屋之中,方慕慈正蜷縮在牀榻上,雙手緊緊捂着腹部,面蒼白,神情痛苦。
她在天牢中幾乎沒能吃上一頓新鮮飯菜,又受到白雲蕭身死的刺,此時只覺得腹痛如絞,彷彿有一柄鈍刀在其中翻覆不休。
“好痛……”忍耐了片刻,她還是掙扎着撐起身,一步一頓地朝外走去。
禪隱寺的房舍極小,主屋都用來容納香火客以及僧人居住,因此浴池茅廁都設在寢舍之外。
雲層掩住月華,目力所及幾乎是一片漆黑,方慕慈摸索着朝前走,冷不防腳下絆到突出的石塊,身子一個趔趄,急忙扶住了一旁的窗沿。
這麼一折騰,腹痛倒是發作得更加厲害,她倒一口涼氣,冷汗涔涔,正準備撐起身離開,耳邊卻隱約傳來細微的談聲:“……已經被父皇察覺,如今九闕宮已經鬧翻了天。”説話者聲線清朗,如缶擊石,正是她的二哥方舜華。
室內的燭火映到紙窗上,勾勒出房中隱隱綽綽的人影。其中之一的僧袍人自不必説,可另一位身材頎長,寬袍大袖的身影,瞧起來卻極為陌生。
此刻已經入夜,禪隱寺的香客已經基本離開或者安歇,二哥房中這人明顯不是寺內的僧侶,究竟會是何人?
她心中暗暗思索,刀絞般的腹痛一時顯得不那麼難以忍受,索藉着牆角的陰影躬下.身子,湊近紙窗細聽。
方舜華話音剛落,對面的男人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她雖然瞧不見那人的樣貌,卻不難想象出他的神情,必然是揶揄而玩味的。
只聽他微笑道:“看來二皇子多年的籌謀,總算要見分曉了。”作者有話要説:嘿嘿嘿壞蛋二哥要暴啦後面的劇情也要繼續推進了,小明卿卿這樣沒羞沒臊的好子也要到頭了(不是)不過我覺得自己真的有點涼,需要評論的鼓勵,大家有什麼想説的就直接説吧,我都很想聽嗚嗚嗚嗚嗚單機寫文太煎熬了qwq第105章齷齪心思多年籌謀……見分曉?
方慕慈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自家二哥早年為了避開權勢紛爭入寺修行,哪裏是有所圖謀的樣子?
難道其中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嗎?
她頓時挪不開腳步,努力湊得離窗户更近些,繼續偷聽着二人的對話。
“父皇生多疑,三弟沒辦法解釋清楚背後的淤痕,加之他又貿然潛入天牢傷了四妹,只怕已經對他和前太子之死的關係有所懷疑。”方舜華無波無瀾地道。
“可憐三殿下,從頭到尾都被當槍使,卻毫無察覺。”那高挑的男子似乎在笑,映在窗紙上的身影簌簌抖動:“倒是二殿下您深謀遠慮,如今還能氣定神閒地和在下侃談,不得不讓人佩服。”
“大殿下,你我共謀數年,如今也犯不着這樣拐彎抹角,”方舜華冷哼一聲,“等到過幾前太子的葬禮服喪結束,父皇必定會重新考慮太子人選,屆時我便以四妹作為人證,徹底斷了三弟的後路。”
“二殿下,不知你可還記得,在下曾經從夜島帶來消息,古劍劍主並非前太子,而是深藏不的四殿下。”男子隨意地攏了攏身上的狐裘,輕笑道:“若是陛下執意立四殿下為東宮,二殿下該如何應對?”
“閣下是在開玩笑麼?”方舜華陡然拔高了聲音,似乎聽見了什麼匪夷所思的論調:“青璃國,可從未有女君之説。”瓊州大陸縱然被劃分為多塊版圖,各地民風也千差萬別,可男女之間的鴻溝卻是不可逾越的。
不論是民風彪悍的銀翊,還是富庶開明的琅軒,都不曾有過女稱帝的先例。
“四妹這次暴身份,本就在我意料之中,”方舜華端起茶杯啜飲,啓冷笑,“這七年我名義上在禪隱寺修行,實:則從未置身朝局之外。當年羽妃李代桃僵,自以為天衣無縫,其實她宮中的孃,早已被我買通。”
“只不過有一點失算了,我原以為四妹心思單純,揹負着兄長的身份戰戰兢兢度,卻沒料到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藉助前太子,為自己隱瞞劍主的身份這麼多年。”
“在下大概明白二殿下的用意了,”男子幽幽嘆息一聲,“您之所以不揭四殿下的身份,便是為了以她作為釜底薪的人證吧。”
“正是如此,有四妹的證詞,三弟定然洗不了嫌疑;如今皇帝們都太過年幼,四妹又是女兒身,唯一繼承正統的合適人選,除了我別無他想。”
“至於瀾蓁古劍劍主的身份,”他的語氣陡然變得放肆又危險,“若是她有自知之明不予明説,我可以暫時置之不理,可若是她執意向父皇坦白……”
“那便休怪我無情了。”輕飄飄的幾個字,卻猶如千鈞重物般砸落在方慕慈心上。
她渾身顫抖,忍不住抬手捂住口,才勉強按捺着不至於發出聲響。
這些自己經傾心信賴的人,為何轉眼間就變了模樣?
所以謀害大皇兄的幕後真兇,既非夜島的咒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