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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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顯得格外突出，在內侍的引領下直接進入了大祭司緹夜的寢殿。

緹夜此時已經換回了平的裝束，抱臂靠着廊柱站定，臉緊繃得能滴出水來。

她的衣袖下襬沾着星星點點暗褐的痕跡，正是白錦漫嘴角滲出的血。

此刻那個人正無聲無息地躺在寢殿的牀榻上，籠罩在身上的牽心絛數量比往多了一倍不止，源源不斷地輸入靈力，挽救着那難掩衰頹之勢的生機。

“你家大人也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年紀輕輕就接近油盡燈枯，還動輒這樣大悲大喜。”妙月切過白錦漫的腕脈，又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嘆息道:“即使是牽心絛，也沒辦法阻擋心脈的衰弱，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將殘缺的魂魄歸還。”緹夜神沒什麼動容，只是緩緩咬住了嘴，澀然道:“君暮大人對小青龍用情極深，不僅犧牲了一魂一魄助小青龍進入輪迴，還承受了手生魂界的殘酷反噬。若是魂魄一無法迴歸，他的身體就會不斷被魂魄之力侵蝕，以至於轉世輪迴多世，生生皆活不過弱冠之年。”

“那他豈不是時無多？”妙月怵然一驚，她的醫術出神入化，只是切脈的功夫，就從骨齡大致得知了白錦漫的歲數。

“那咱們重塑龍脈的計劃……”

“妙妙，你也知道，咱們紅衣教之所以能延續至今，全是仰賴君暮大人的恩德。”緹夜凝視着白錦漫蒼白得近乎透明的面龐，聲音有些不自覺的顫抖:“藉助大人的力量重塑接近枯竭的龍脈，固然是我們的目的不假。但這回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轉世，我同樣希望能助他尋回缺失的魂魄，超生生世世輪迴不止的痛苦命數，也算略微償還千年前的恩情。”

“可是君暮大人的魂魄在劍靈身上，若是要強行剝離，只怕……”劍靈雖然是靈魂體，剝除魂魄的結局卻和人類差不了太多，失去君暮魂魄的護持，劍靈只怕也難以抵抗古劍靈力的衝擊，會如同白錦漫如今的狀態一樣，不可遏止地衰弱下去。

妙月蹙眉沉思，良久喟然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如果龍脈的靈力尚且充裕，可以讓劍靈與君暮大人在龍脈核心進行魂魄剝離，這樣在魂體受損的同時，可以藉助靈力進行修復，或許能有同時保全二者的辦法。”

“但一來龍脈已經衰竭，即使是中心的靈力也遠不如全盛時期充足，”緹夜疲憊地了眉心，“二來即使有充沛的靈力護持，魂魄的剝離何等兇險，即使劍靈能夠順利剝除，可君暮大人能否順利融合，也沒有人能夠保證。”

“如今若是要挽救君暮大人的命，唯一的辦法就是設法讓劍靈將魂魄獻祭於他，魂魄剝離雖然兇險，假如一方純出於自願或者不加反抗，另一方接受起來也順利得多。”緹夜微微眯起眼，神情陰騭，儘管這樣做很可能會對陳茗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然而她領導紅衣教多年，在關鍵事務上從來殺伐決斷，因為一味的婦人之仁，除了延誤時機之外別無它用。

“妙妙，既然你已經在他們身上留下了追蹤行跡的藥物，等到開市結束，我們就立刻行動。”她握住妙月的手掌，微微發力攥緊了手指:“瀾蓁古劍已成，即使劍靈受損，我也有辦法利用龍脈的靈力修復古劍，至少保證短期內不影響劍主對古劍靈力的調用。屆時我設法對付劍靈身邊那個疑似劍主的男人，你趁機將劍靈帶走，我再想辦法利用龍脈殘餘的力量來引渡魂魄。”

“夜夜……”妙月抿住，什麼話也説不出口。

醫者仁心，若有其他可能，她當然不願意犧牲陳茗的命，畢竟這一切都是前世造就的因果，魂魄殘缺輪迴不止，説到底也是君暮自己的選擇。

然而他心中的慨然無悔，卻造就了紅衣教經年累月的義憤難平。

氣氛一時間變得壓抑沉凝，二人各自考慮着沉甸甸的心事，因此也沒有留意到牀上本應該昏的人，緩緩握緊了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