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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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跨進浴盆，摸索着打開淋浴開關。

誰知顧哲明家的水壓異常的強，且所有的水都集中在蓮蓬頭最中間的一圈出水孔噴出來，如同高壓水槍般地朝穆宇的口滋去。

穆宇自家的蓮蓬頭出水向來緩慢而分散，柔得像一片霧，哪裏受得了這個，手忙腳亂地摁下開關，他伸手撐着浴室淺藍的瓷磚牆，不斷地靠深呼緩解口起伏的種種悲傷又複雜的情緒。

顧哲明從卧室裏拿了數據線出來，只見通往玄關的走廊上投出一線黯淡的光。

浴室的門最近出了點小問題，非得狠狠拍上才能關牢，最近他忙於工作，沒有時間修理，加上自己一個人住，問題也不是很大，就放着沒管。

他一邊想着自己是否要提醒穆宇一句，一邊不由自主地從那一指寬的縫隙中往裏看。

點點燭光映出一室昏黃，貼在牆上的半身鏡反出了浴缸內現在的景象:穆宇一手撐着牆，頭靠在手臂上，神情痛苦，剋制的息聲中帶着一點哽咽。瘦而白皙的身軀被籠罩上一片柔和的暖光，水珠自細膩的皮膚上滑下，粉紅的頭緊縮堅硬。

一陣沒由來心慌讓顧哲明快速地別過了臉，閃身靠在黑暗走廊的牆上。

意識到自己毫無邏輯的舉動，顧哲明這回是有意識地心慌了。頓了兩秒，他決定走開，假裝並沒有看見，直直走去玄關。

可當他換好鞋，手剛握上門把的時候，整個視野忽然亮堂了。

電又來了。

【作者有話説:還好只是個半身鏡。】第32章追問與沉默突如其來的光明讓顧哲明怔了怔，手裏拿着穆宇給他的602鑰匙，一時間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此時，浴室裏傳來了蓮蓬頭滴水的聲音，緊接着，水滴滴下的頻率越來越快，慢慢成了水，水的聲音越來越輕，轉而又演變成了柔和的沙沙聲，緊接着是水進入下水道的咕嚕聲，兩種聲音持續着，穆宇打開花灑繼續洗澡了。

顧哲明把鞋換了回來，目不斜視地經過浴室，默默回到房間給手機充電去了。

上數據線，他抱着胳膊在狹小的卧室裏來回走，腦海裏清晰地浮現出穆宇朦朧燭光掩映下的身體。

不，那不是重點。

顧哲明搖搖頭，迫自己冷靜嚴肅地分析對方脖子以上的部分。

穆宇究竟怎麼了？是什麼讓他痛苦成那樣？

昨天他送來自己做的可樂雞翅來的時候，還是笑着的啊。難道是今天遇上了什麼事？可是直到他進浴室之前，他的神情和舉止都沒有透出半分難過。……難道説，那次送自己送他去gk其實並沒有改變什麼，他只是為了讓自己相信他所處的環境有所改變，所以故意裝出過得很好的樣子，卻在沒有人的時候忍不住暗自哭泣？顧哲明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中越來越沒底——一方面，他懷疑穆宇並沒有如此高超的演技，且從理論上講，事情的發展應該符合他的預期；而另一方面，他覺得穆宇就是那種會掩藏自己痛苦，盡力不去麻煩別人的格。

就在他試圖分析他們之間相處的所有細枝末節的時候，他聽見浴室的門打開了。

於是他快步走出了卧室，來到廳裏。

猜測和疑惑如果得不到答案，至少應該有一個了結……至少要知道，那是否是自己能解決的問題，是否是對方願意讓他觸碰的領域。

穆宇的身上帶着温熱的水氣，頭髮全部被他用手指往後梳，是個半乾不濕的狀態，光潔的額頭了出來。因為怕戴上眼鏡後鏡片沾霧更加看不清，他把眼鏡攥在了手裏。

“班長，我洗好了，你把鑰匙給我吧，我先回去吹頭髮，一會兒把電腦給你拿過來。”近視使他只能看到一個影影綽綽的顧哲明，目光黯淡而沒有焦點。光燈照在他的臉上，眼角未退的餘紅和他紅潤的嘴一樣，被油的肌膚襯得尤為顯眼。

顧哲明走上前，卻不是把鑰匙遞給他，而是説道:“沒關係，你用浴室的吹風機吧，就在置物櫃上面一層。”穆宇沒多問，乖乖走進浴室吹頭髮去了，心中並無絲毫懷疑，只是推測着，一會兒顧哲明可能有什麼事要跟他説，或者有什麼東西要給他。

吹乾的頭髮又變成了固定的自來卷。穆宇把眼鏡片放在水龍頭底下衝了衝，然後戴上眼鏡，世界淡淡地蒙上一層霧，很快又淡淡地褪去了。

顧哲明坐在客廳裏，面前放了兩杯茶，是個要同他攀談的樣子。

穆宇坐過去，安靜地看向顧哲明，等着對方發話。

奇怪的是，對方並沒有立刻開口，一雙深黑的眼睛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地望着他，望得他不由得有些緊張，趕緊把視線轉移到對方的下巴上——既避免尷尬，又不會讓對方看出他迴避了視線，認為他不禮貌。

“穆宇，你剛才是不是哭過了？”良久，他才聽到對方問出這樣一句話。

呼頓時一窒，但一秒後他就反應了過來，故作平靜道:“啊……眼睛還紅着是吧？剛才不小心把洗髮水到眼睛裏去了，用了好多水才不痛了……我準備下次買個無淚配方的……”然而對方的表情並沒有變得輕鬆起來，反而更加憂心忡忡了，轉身將桌上的茶杯到他手中:“喝一點吧。”茶杯中盛着深紅的體，穆宇原以為是茶，湊近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