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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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

“梅女士在廚房裏做了些熱食，表弟，你想看看吃點什麼嗎？”常燕飛問衣飛石。

他表現得再是平淡正常，謝茂和衣飛石都是積年的人，很容易察覺到他要和衣飛石私下談的用意。見謝茂不着痕跡地點頭，衣飛石轉身回來:“好啊。正好餓了。先生要吃點什麼？”

“你去看看吧。”反正二人口味都差不多，衣飛石愛吃的謝茂也都能吃。

廚房裏已經沒什麼吃的了。

常燕飛開了兩罐濃湯罐頭，放進微波爐裏，嗡嗡的機器運作聲響，掩住了他的低語。

“你要自己穿。”常燕飛説。

見衣飛石不大理解，他輕輕撥開棉衣外層，出一點翡翠玉絲的痕跡，“自己穿才能自己。”常家老祖想要石一飛的身體，宿貞懷疑謝茂也對石一飛的身體心存覬覦，常燕飛想法比較亂。

他知道謝茂和衣飛石肯定有問題，也知道二人情不同尋常。

不過，那畢竟是表弟的身體。

和許多“我受了傷害，你憑什麼過得好”的懦夫不同，常燕飛自己嘗過了被翡翠玉絲折磨的痛苦，就不希望別人也落到與自己一樣的地步。許多人在承受過痛苦之後變成了加害者，也有一些人走過痛苦的障，更加堅強，成為保護者。

常燕飛確實也不算保護者。

他還指望謝茂幫助他擺常家老祖，所以，他不會明着警告衣飛石。

他只是冒着觸怒謝茂的危險，拉着衣飛石到廚房裏，悄悄告訴衣飛石，你要自己穿那件“刑具”——只有這樣，你的身體，你的靈魂，才會屬於自己，而不是被謝茂用翡翠玉絲控着，永不超生。

衣飛石察覺到他的善意，沒有説什麼我和先生的事不必你管，我願意把一切都獻給先生。

他幫着常燕飛洗好盤子，放在微波爐邊上，説:“知道了。謝謝。”叮。

濃湯熱好了。

衣飛石端着兩盤子熱湯出來，一碗分給辛苦盯着監控的anthony，他和謝茂合吃了另外一碗。

“嗯……”衣飛石表情微妙。黑暗料理大國不是説假的。

梅女士帶着一箱子材料回來時，天已經快亮了。

常燕飛緊張地等待着吩咐。

這麼多天以來，他一直在琢磨謝茂會用什麼方法摘掉他身上的翡翠玉絲。反反覆覆地研究謝茂寫給他的材料清單。這材料可以怎麼用，那材料可以怎麼用，配合起來説不定還能這麼用……摘除翡翠玉絲的時候，會不會很痛苦，在地上打滾會不會很難看……

這一定是大工程！很不容易！連老大都要籌備十天！老大也一定會耗費很大的力！

…

…真的不用沐浴更衣薰香祈禱嗎？他這麼緊張地看着謝茂，謝茂氣藴於指，從他頭頂百會按數次。

“下來。”

“……？？？”

“怎麼了？”

“就這麼下來？”常燕飛小心翼翼地問，“不用做點法什麼的……？”謝茂不失笑，晃了晃自己才在常燕飛頭頂過的手指:“做了。下來吧。”常燕飛陷入了不切實際的恍惚中，試着解開卡通棉服，慢慢下一個袖子……纏在棉絮上的翡翠玉絲並沒有倏地緊貼上他的肌膚，也沒有和從前一樣狠狠嵌入他的經絡之中。

他就像一件普通的外套，就把翡翠玉絲了下來。

謝茂一手提着梅女士準備的箱子，一手拎着他下的棉服，進了卧室。

常燕飛還在強烈的不可思議中。他站在原地，失去了固魂用的翡翠玉絲，常年服用離魂符水的靈魂本不貼合身，輕飄飄地飛了出來，越來越高。直到他飄進卧室，看見謝茂從棉服裏一一拆卸翡翠玉絲，他才悚然驚動——出竅了！我竟然出竅了！

大凡修者都能魂遊物外，常燕飛作為常家青年一代最天才的修士，卻做不到這一點。

他一直被翡翠玉絲錮着。

飄飄然的覺宛如成仙，常燕飛飄出屋頂，看着即將來光明的黎明，興奮地飛舞。

他在異國他鄉的街頭上飄忽，和每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打招呼，當然，也沒人能注意到他。他追逐在街頭拉屎的小狗，拉扯清晨送報紙的小工，在上貨的工人身前誇張地做鬼臉——一直到耳畔有個嚴肅的聲音訓斥他:“回來！”咻地一陣風。

常燕飛的魂魄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裏，覺得視線不大好——謝茂在他額頭上拍了一張定神符。

謝茂已經把翡翠玉絲嵌入了標準制服。

他要求梅女士帶來的材料，都是升級標準制服的必要材料，效果比他隨身空間的某些更好。在未來時代，許多材料都在升級，但也有很多材料在歲月長河中絕跡，未來人只能使用替代品。既然有條件使用新古時代的好材料，謝茂當然不會放棄。

之所以在京市時，謝茂説要等待一段時間，是想等試驗園區裏的獨龍藤成。

如今情況緊急，只能使用次一等的雙龍藤了。

“老祖沒發現我……”常燕飛才醒悟過來。

他擺了翡翠玉絲，靈魂還離開皮囊神遊那麼長時間，老祖竟然沒有察覺到？

謝茂指了指已經升級的高級制服。

在制服袖子上，繪着一枚小小的簡筆畫小人，圓頭，火柴軀幹和四肢。

那是一枚替身印記。

謝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