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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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都是年輕氣盛,衣飛石扯過薄被掩住下身,謝茂就在他背後輕輕地笑:“上火了。”衣飛石耳朵微微發紅,扯着寢衣下襬離榻,匆匆往恭室去了。
謝茂側身撐起,看着衣飛石狼狽逃竄的身影,剛想笑一笑,轉念想起自己好像也憋得難受,笑個鬼啊!
照着以前在信王府的時辰起牀,很明顯就耽誤了。謝茂穿戴整齊出門時,趙從貴稟報説諸大臣都已經在崇安門等候。
國喪期間,嗣皇帝輟朝,但諸王大臣每天都要按時準點到奉安宮,為大行皇帝哭靈。本來應該由嗣皇帝領着去,現在謝茂在太極殿呼呼大睡,大臣們又不能扔下皇帝自己先去哭先帝,只好在崇安門前等着。
謝茂也沒傻到去崇安門跟羣臣會和,他直接去了奉安宮,守在大行皇帝梓宮前焚燒經文。
王從富領着諸王大臣進來時,他熬得微紅的眼中還有殘留的淚水,勉強由宮人扶着起身,似是勉強遮住了喪兄的悲痛,輕聲道:“朕睡不着啊。閉上眼就看見大行皇帝的身影,他對朕説,他還有功業未竟,有疆土未收,放不下這個天下。”打頭的宗室王爺都紛紛勸説:“陛下節哀。先皇殯天留下未竟之業,還要陛下承繼,陛下千萬保重龍體,莫要哀毀過甚。”身為百官領袖的閣臣們則紛紛裝鵪鶉,沒一個打算吭聲。
謝茂焚燒的經書都是他閒暇時為楊皇后所抄寫的《道德經》、《清靜經》,這會兒睜眼説瞎話,非説是給皇帝抄的佛經,也沒人打算跟皇帝頂嘴找不自在。大行皇帝已經不在了,新皇是眼前這位。前後兩位皇帝説是情好,嘿,同胞兄弟還打死打活呢,新君和先帝又不是一個媽生的,能好到哪裏去?
領了百官哭了一次靈,中場休息時,謝茂就直奔長信宮找淑太妃去了。
“阿孃,宮裏得用的人手支我幾個!”媽噠,趙從貴個大煞筆,居然笑眯眯地看着朕睡岔了點兒,重生一次怎麼覺得這個奴才變傻了?!
宮中還在服喪,淑太妃的長信宮也不能免俗地掛着白幔,行走的宮人俱服斬衰。
可是,這座曾經悄無聲息的長信宮,還是煥發出一種然的朝氣與暖意。宮人們不苟言笑,行止間卻活力充沛揚眉吐氣。孀居的淑太妃素服玉飾,妝容勾得緻極了,很顯然,自從昨跟兒子談妥之後,她放下了心中最侷促忐忑的一顆巨石,開始享受生活了。
“正打算讓他們今兒就去呢。這麼着急?”淑太妃給兒子遞了茶,“起晚了?吃了沒?”謝茂蹬了踩出一腳汗的鞋子爬上淑太妃的榻,任憑宮人伺候着泡腳,靠在軟枕上歪着:“擱潛邸時就是睡到卯時末才起來,醒了一問,舅舅他們都在崇安門等着了。好歹皇位是從皇兄那兒來的,哭靈都遲到,這事傳出去也不好聽。”
“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淑太妃端茶給他,又把點心推了推,“阿孃手底下的人,再心腹不及你,再親近不及你。哪怕用了十年二十年,有了天大的功勞,敢在這時候給你使絆子,都要剝皮。”謝茂賠笑道:“阿孃言重了。不過,兒臣也覺得,咱們娘倆再客套猜忌,這事兒鬧得沒意思。”
“叫宰英進來。”淑太妃吩咐。
大宮女應聲而出,很快就領進來一個身材高挑削瘦的人。
謝茂認真看了一眼,愕然發現這不是個男人,而是個長相極度肖似男人的女子。
她不止長得像男人,穿的還是十二監中少監才能穿戴的藍紗袍,間懸垂一塊二指長短的木牌,上寫“直殿”二字。這個女人居然是直殿監少監?
內宮二十四司中,具體分為十二監、四司八局,直殿監為十二監之一,掌管各殿及廊廡灑掃。沒有什麼油水,多半也見不到貴人,真不算熱門單位。可它再不是熱門單位,也是宦官才能乾的活兒,哪有女人混到十二監去的?
這個長得像男人還混到太監單位的女子,進門也像個閹宦一樣啪唧跪地磕頭,聲音也是個漂亮的女中音:“奴婢宰英叩見主子。”淑太妃指了指她,對謝茂説:“她專管打掃各處的。今兒就給你了,宮裏哪處不乾淨,只管讓她去掃。”又問宰英,“皮剝下來了?”宰英磕頭道:“娘娘恕罪。剝了不到半截,那奴才就嚇死了。”淑太妃輕笑了一聲,似是嘲笑被剝皮者的膽量,這才跟謝茂解釋:“昨兒阿孃打發去太極殿給你掃屋子的閹奴,叫王從富的。大約是想把你身邊的趙從貴擠下來,就此留在太極殿當差,……呵呵,倒是累得我兒今天急急忙忙跑一場,飯都沒吃上。”她沒説細節,但也非常明白了。
長信宮的掌事太監王從富想攀皇帝的高枝,故意使絆子不讓趙從貴叫謝茂早起哭靈,滿以為皇帝會因此震怒殺了趙從貴,他再經營一番,愛子若狂的淑太妃肯定要把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心腹——也就是他王從富,調去太極殿鎮守。
算盤都打得美好,哪曉得他碰上了眼裏絲毫不沙子的淑太妃母子。
謝茂就沒想過把趙從貴調開,這奴才再傻,前世就考校出真心了,那是真敢用命護着他,放在身邊再放心不過。
淑太妃就更狠了,皇帝耽誤時辰的消息才傳過來,她查問一聲就把王從富剝了皮。
敢給我兒子使絆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知道前一個整我兒子的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