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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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沐説話了嗎?”淑太妃問。
謝茂就覺得謝沐今天反常,聽淑太妃的口氣,這居然又是她的手筆?
他試探地回答:“今阿嫂靈前,謝沐瘋狗似的咬我,也不知道是否吃錯了藥。”淑太妃病容中展顏一笑,竟有幾分少女才有的靈動狡黠:“我失足落水身體不適,昨請吳德妃來長信宮跪了幾卷經。”這還真是……簡單暴。可謝茂也不得不承認,簡單暴之下,是淑太妃擅用人心。
吳德妃是皇二子謝沐的生母,諸皇子中,論出身貴重,除了中宮嫡子謝琰之外,就屬皇二子謝沐。他的母親吳氏,東宮時就是僅在太子妃之下的兩位良娣之一,又因吳氏有子,石良娣無子,二人品階相同,吳氏一向認為自己比石氏更尊貴。
皇帝登基之後,石良娣因是太子妃心腹,又沒有孩子,反而成了貴妃。
吳氏對此很是不平,若石氏封了貴妃,她頂在後頭封個淑妃,加上她有兒子,也勉強能與石貴妃抗衡。哪曉得皇帝説了,奉養淑太妃在長信宮,因犯尊號,後宮中淑妃位上不再擱人,吳氏只能再退一步,成了德妃。——這到哪兒説理去!
吳氏本以為自己比石氏尊貴,哪曉得石氏成了貴妃,她名位上比石氏退了兩步!
所以,這位吳德妃不僅記恨石貴妃,也記恨淑太妃。要沒有你這個不肯給文帝殉葬的老東西,我哪裏才是個區區的德妃?!她本就恨死了淑太妃,才想着楊皇后死了,石貴妃沒了靠山,她要憑兒子上位了,登上人生巔峯了,淑太妃讓她去長信宮跪經。
跪經啊!
這就是明晃晃的磋磨人的手段啊!
不是犯了錯,怎麼可能去兩宮(長信宮、長秋宮)跪經?!淑太妃這是欺負我!
心高氣傲的吳德妃在長信宮跪了兩個時辰,痠腿痛心委屈,被宮人抬回慶熙宮,哭了一晚上。見了兒子就哭訴,兒啊,那淑太妃一向和楊後好,她這是故意打壓我,她要保楊後的兒子!咱不能讓她得逞。
蠢娘教不出明兒。如淑太妃所料,這一天楊皇后初祭的靈前,謝沐才對謝茂發起衝鋒,就順利地把他自己作死了。
淑太妃就吩咐吳德妃跪了一次經,輕描淡寫就廢了諸皇子中生母位分最高的庶子。
這手段用得不帶一絲煙火氣,玩人心到了極致。
“吳氏心高智淺,謝沐妄信識薄,我有知人之智,他母子二人卻無自知之明,所以落得今下場。”淑太妃指點道。
怎麼識人用(害)人,謝茂刷了幾輩子經驗值,等級肯定比淑太妃高。不過,親媽談已起,非要指點他一二,他就恭恭敬敬地點頭:“兒子明白了。謝阿孃教導。”阿孃這樣小得瑟的模樣,也蠻可愛的。
母子二人親親熱熱地説了一番話,直到淑太妃面倦容,謝茂方才告辭離去。
臨走時,淑太妃將他招至身邊,附耳説道:“常清平可信。”居然是阿孃的人!謝茂這回是真的震驚了。
常清平是皇帝在東宮時豢養的死士,與目前的羽林內衞同出一門,前幾世謝茂也是花費了好些功夫才真正收服,居然一開始就是阿孃的人?常清平是阿孃的人,那麼,如今的羽林內衞……裏面難道就不會有阿孃的耳目?
謝茂真真切切地覺到了淑太妃的能量。
淑太妃微笑道:“你近安分些,安穩度即可。”別的事,都不用心。
※謝茂被皇帝召進宮中為楊皇后舉哀致祭,信王府的圈不詔自解。
他回府時,磚石封砌的高牆已消失不見了,下人們正在打掃門庭。
初祭之後,京城所有道觀寺院都在敲鐘,詔命響鐘一萬次,至今未停。此時天下已知楊後薨逝,五城兵馬司張貼國喪牌,全國舉哀,舞樂嫁娶二十七,宗室、百官、內外命婦,皆服齊衰。信王府也已經掛上了白幔,下人們紛紛更換素服,不苟言笑。
見信王歸家,王府門户大張。謝茂正要驅馬而入,遠遠聽見齊整劃一的一隊馬蹄聲。
他有些詫異,這半條街都是他信王府的範圍,這會兒這麼晚了,誰會帶着人馬來拜訪?攬繮回首,長街兩側素白的燈籠光影下,一道悉的少年身影策馬而來。……小衣?謝茂微訝之餘,嘴角不自覺地勾起。衣飛石也換了一身素衣,髮簪白玉,襯得青澀稚氣的臉龐玉石般温潤剔透。
他一騎當先打馬而來,背後跟着二十餘騎,個個披甲帶弩,裝備良,眼神沉毅冷靜,顯然是百戰餘生的兵悍卒。行至信王府前,衣飛石也看見了駐馬不動的謝茂,當即勒馬落地,上前一步屈膝拜倒:“卑職回來遲了,請殿下責罰。”謝茂高踞馬背之上,含笑道:“罰你給孤牽馬。”衣飛石老實起身,也不多嘴,真的替他牽着馬往王府裏走去。
他帶來的二十餘騎兵也在同時下馬,牽着馬進府。
跟着謝茂出門的侍衞裏就黎順品階最高,一邊吩咐下人去請外侍長餘賢從來招待,自己則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諸位兄弟辛苦了,在下信王府外衞領事黎順,咱們外侍長餘大人即刻就來,現在由我暫時給兄弟們找地方安置,來來來……”衣飛石帶來的人馬被暫時安置在前院,衣飛石則門路地牽着謝茂的馬進門。
二人一個牽馬,一個騎馬,馬蹄聲中,細語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