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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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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殿下。”衣飛石拉住他起身的手,燭火中顏曖昧,“陪殿下睡。”謝茂多沉鬱的心情聞言都忍不住想笑,誠然衣飛石早就許了身體給他,常年廝混在軍中也不認為自己是深閨女子的衣飛石,很顯然對身體也不那麼要死要活的看重,可他看出自己心情不好,就寧願做討好自己的事,——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利用,討好,隨便什麼,總而言之,衣飛石是希望他高興,他就覺得高興。

“那你替我抄一卷經吧。”謝茂帶着衣飛石一起到書房。

書案上墨香四溢,一本經書都沒有,全是謝茂的鬼畫符。衣飛石藉着燭火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謝茂寫的是什麼。他常年在父親帳下服侍,收拾書案一把好手,捲起袖子很快就把書案收拾出來。重新研墨展紙,問道:“抄哪一卷經文?”衣尚予崇道,長公主信佛,兩家常唸的經典衣飛石都能背誦,不用經書也能默寫。

“阿嫂崇道,抄一卷《清靜經》吧。”謝茂坐在燈火黯淡處,聲息漸低。

阿嫂?謝茂上頭十個兄長,能被他理所當然稱呼一聲“阿嫂”的,只有宮中那一位。衣飛石忍住心中狂跳,瞬間就聯想到今皇五子下大理寺獄的事。楊皇后出事了!楊家完了!他心中掀起滔天巨,執筆的手穩定無比,添墨留鋒,在書案前端端正正地寫出一筆小楷。

《清靜經》全文不長,衣飛石寫得很仔細,也只花費了兩刻鐘時間就盡數寫完了。

謝茂接過他抄好的經文,從頭到尾默唸一遍,點燃後焚入筆洗中,看着一點點燒成灰燼。

做完這一切之後,謝茂終於不折騰了,洗漱之後打算上牀休息。衣飛石卻坐不住了。楊皇后出事了,都到了抄經焚燒的地步,必然是不行了。這麼大的事,他知道了消息,讓他還繼續坐在信王府幹熬着?哪裏熬得住!

謝茂路過他棲身的憩室時,順手丟了一塊信王府的牌給他:“想出去就出去。遇上街坊上查犯夜的,不要報衣家的名頭,就説是我的人。”衣飛石捧着牌謝也不是,否認也不是,半晌才吶吶道:“我去去就回。”作者有話要説:謝茂:……就説是我的人。(我的人我的人我的人耶耶耶!裝個就跑。)第39章振衣飛石(39)次清晨,謝茂在鳥雀鳴叫中醒來,衣飛石留宿的卧榻上空無一人。

衣飛石昨夜離去時曾對謝茂説,去去就回。此時卻一夜未歸。

謝茂看着他薄被冷枕歸置得整整齊齊的卧榻,倚在門前,許久才笑了笑。昨夜給衣飛石信王府牌的時候,他就知道衣飛石大約不會再回來了。

不管是殺守城校尉之事,還是那個疑似細的東籬先生,謝茂都已經替衣飛石收拾得乾乾淨淨。若此刻京中安穩,衣飛石大概也不介意多陪他幾,可是,楊皇后一死,京中頓顯波譎雲詭,衣飛石即刻身返回青梅山,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謝茂當然不會怪罪衣飛石失信,他對衣飛石表現出的心思本就不純,二人萍水相逢也談不上多深的情,何況,衣飛石官卑職小僅憑父蔭,在哪兒都説不上話,就算留在他身邊也不過充當侍衞,——他也不缺一個侍衞。

因是夏,謝茂衣冠多清淡素雅,今愈發寡淡,素衣玉飾,常用的摺扇因扇墜掛着一枚紅寶,也被他棄之不用。漱口之後,謝茂飲了一盞薄粥,搭着一碟子菌菇雜蔬,素得趙從貴心裏發愁,王爺這是怎麼了?

才用了朝食,就有宮中太監來傳旨:“着信王謝茂即刻進宮。”謝茂進宮通常都是趙從貴從旁服侍,這位是朝陽宮出身的閹宦,出入宮闈當然比沒淨身的朱雨銀雷方便。讓人看不懂的是,謝茂此次進宮沒帶外侍長餘賢從,而是命餘賢從看守王府,帶的是黎順、常清平並十二名領班侍衞。

旨意來得突然,謝茂也不曾擺出親王儀仗乘坐馬車,一匹快馬長驅直入中。

宮中已是一片縞素。

謝茂在左安門前下馬,太常寺官員已靜候多時,即刻上前為謝茂更換喪冠素服,另有太極殿服侍的小太監等着引路,一路哭兮兮地把謝茂領到了奉安宮中。殿前諸皇子已跪了一地,側殿是後宮嬪妃,皇帝站在皇后靈前一言不發,……沒看見淑太妃?

“皇兄,皇兄!”謝茂連滾帶爬地撲上去跪下,滿臉不相信地看着楊皇后的梓宮,拉扯着皇帝的龍袍衣襬不放,“為什麼?怎麼了?我不信!我阿嫂怎麼了?阿嫂,阿嫂!”眼瞅着信王一個虎撲就往皇后梓宮上撞,守在靈前的禮部、太常寺官員,打下手的太監,全都嚇得臉煞白,七手八腳把信王拽住:“王爺不可!不可啊!”這要是讓信王把皇后梓宮撞個趔趄,他們全得陪葬!

謝茂衝撞幾回沒法突圍,掉頭要去哭他皇兄:“哥,你説話!我阿嫂怎麼了!”跪在殿外的皇二子謝沐一躍而起,衝進殿來指着謝茂怒罵:“你還敢問怎麼了?若不是你無理殺害承恩侯世子,母后豈會一病不起!五弟也因你下獄,母后就是被你氣死的!”謝茂滿臉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戲特別好地退了一步,肩膀都耷拉了下去。心中忍不住吐槽,你媽就蠢,你比前世還蠢。

這時候你蹦達出來幹什麼?我是皇弟,不是皇子,把我罵毀了有利於你奪嫡上位嗎?

當着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