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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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不便。”
“摸摸也不行?”
“……”衣飛石猶豫了片刻。
不等皇帝出責怪或進一步要求的表情,單單皇帝問了一句,他就狠不下心拒絕。他緩緩將手鬆開,還幫着皇帝找了找衣裳下的中衣扎口,提醒道:“宴上大人們都候着……”謝茂果然只是摸了摸,叫朱雨遞來帕子擦了手,笑道:“夜裏下榻了,朕與你細説。”衣飛石恨恨地不理他。
了就跑,皇帝也太壞了!
※龍門樓酒足飯飽之後,眾人都累得昏昏睡。
衣飛石安排車駕來接眾位大臣,拉到隔壁鎮上休息——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這羣大臣和皇帝不一樣,閣老樞臣也罷了,那禮部、户部的官員與地方上都有往來,説不準在哪兒散步多走一圈就被認了出來。再者,這人也帶得太多了,烏泱泱一片來去如風也罷,被逮到立馬暴行蹤。
皇帝則遊興不減,帶着衣飛石繼續往彤城近郊的村落視察。
“陛下,您才飲了酒……”衣飛石騎着馬跟在皇帝身邊,深怕皇帝從馬背上摔下來。
彤城近郊種的都是神仙稻,水汪汪的田間還養着魚,若是阡陌間修起一間小小的茅屋,就代表着這一方田地是有主的,不能隨便收割取食,茅屋裏説不得就有守田人。
耕才不久,水田裏稻子就長了出來,謝茂多看了兩眼,神仙種基因很穩定,沒有退化的跡象。
“小衣看見了嗎?”謝茂問。
身邊服侍的不是宮中奴婢就是羽林衞下屬,謝茂與衣飛石相處時就隨意多了。
衣飛石看不懂稻子,只覺得長得好:“再有三五該收割了吧?”謝茂指着遠處田間勞作的身影。
那邊的稻種下得早些,已經到了收割的時候。種植神仙種沒什麼困難之處,唯一費力的環節就是收割。衣飛石目力比謝茂更好,他往前看了看,不大明白皇帝的想法。
“是百姓在收割稻穀。”衣飛石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可有婦人?”
“陛下説笑了。素來是男子耕田種地,女子紡紗織布,收割稻田如此重活,本就不該婦人來做。”衣飛石道。
謝茂笑了笑,問道:“左右可有鄉人出身?”挑了半天,才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宮監上前,施禮道:“回陛下,奴婢老家在黎州鄉下。”
“你可還記得鄉下生活?”
“回陛下,奴婢八歲淨身入宮,鄉下生活歷歷在目。”
“那你告訴襄國公,田間地頭勞作的多是男人,還是女人?”這宮監想了想,有些為難地説:“回陛下,奴婢記得……下地做活的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勤懇的婦人,也有憊懶的丈夫,農忙之時,也不分男女,連五六歲的孩童也要下地幹活。”謝茂揮手讓他退下。
衣飛石道:“許是女子進城做工了。”
“所有女子都進城做工了?”謝茂指着車轍厚重的官道,“一路行來,看見婦人了麼?”衣飛石一愣。
他這才想起,從彤城城門出來之後,一路上似乎都沒有看見過婦人。
不止沒有城中那樣不戴帷帽、面目發光的婦人,連帶着帷帽的婦人也沒見着一個。這太反常了。正如皇帝所説,不可能鄉下所有婦人都去作坊做工,總有家中不便身或想法各異不願上工的婦人。
“朕巡幸彤城,不是因為東湖風月,也不是為了岸邊織坊——”謝茂用馬鞭指着西方,此時天漸晚,赤霞遍天,彷彿温暖灑向大地,“這裏有個賈家村。”衣飛石知道賈家村。
去年彤城知府上了個摺子,似是要為賈家村的某個婦人請立牌坊,皇帝坐在榻上就罵“臭不可聞”,直接扔給了司禮監李從榮,連御筆都懶得沾。
因這件事涉及了彤城知府與聽事司的筆墨官司,衣飛石避嫌沒有多問。
如今隱隱綽綽地想起來,也覺得彤城知府實在有些混賬。
彤城知府具折呈報,奏曰,彤城近郊賈家村有個孀居的老婦秦氏,守寡二十多年,膝下三個女兒。長女姜大娘,次女姜二孃,三女姜三娘。全都嫁進了賈家村。去年彤城山洪暴漲,賈家村淹死了不少人,姜家三姐妹的丈夫在村子裏都遇難了,三個姑娘則在城裏做工,逃過一劫。
這賈家村的族老跟秦氏老婦鬼吹,説賈家三個死鬼託夢,一個説泉下寂寞,一個説怕老婆改嫁,另外一個説我聽兩個哥哥的,既覺得孤單又怕老婆改嫁。秦氏本就是個守節的貞婦,腦子比較軸,把三個女兒哄回家裏,一包耗子藥下去,全毒死了——三個女兒全殺了“殉夫”。
秦氏毒死了女兒,自己活着也沒了指望,乾脆也灌了一壺耗子藥,一家四口全死絕了。
彤城知府覺得這個秦氏是貞婦列女啊,自己為丈夫守寡多年,又教子有方,“教育”女兒們都給丈夫殉葬守節,這是滿門貞烈!於是上書朝廷,要給秦氏立牌坊。説是立給秦氏的,其實也順帶給她三個女兒都立上,記載上她們的貞烈事蹟,供後世念瞻仰。
至於秦氏偷偷下藥毒死女兒的事,就被他秋筆法了,稱之為“秦婦訓女”。
當然,如今這個前彤城知府屍體都已經涼了。
——這人名叫石樂志,與京兆府尹常葛是同窗好友,志同道合,情甚篤。
當時常